戚勐仔細摩挲那枚蛇鱗的紋路,在暗無天日的狹窄柴房裡,蛇鱗邊緣也隐隐閃着微涼的光芒。戚勐看夠了,将鱗片重新還給雲程:“這是你朋友的?”
雲程将蛇鱗收回儲物袋,重新和他的寶貝蜜餞們放在一塊,聽到戚勐的話,雲程微微一笑:“那個朋友戚師兄你也知道,蛇族的大少爺——墨無冉。”
戚勐在腦海搜尋了一會,答道:“是服用了太多補藥導緻肝火旺盛的那位?”
“嗯,就是他。”
“噢,怪不得呢,連鱗片都如此有光澤。”
雲程無奈:“這個鱗片是他還沒回蛇族的時候給我的,那時候他還沒吃補藥,這是鱗片本身就有的。還有,戚師兄,你什麼時候改改你靠症狀記人的習慣?上次你戳破大黑吃補藥,他好長時間不肯和我聯系呢。”
戚勐不解:“這也值得生氣?”
擡手戳了戳木柴上不平的尖刺:“你們這些人就是諱疾忌醫,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就這般小氣。”
“……”
雲程無言,算了,和醫癡說不清楚。
轉而回答戚勐的問題:“你不是說那些蛇着魔一樣趕不走嗎?我就想着大黑好歹是正經蛇族,他的年齡都能做外面那些蛇的老祖宗了,應該是能震懾一二的,果真成效顯著。”
“原來如此,看來朋友多了的确路好走。”戚勐欲欲躍試:“你說我治病救人,達濟天下,是不是也算是朋友遍天下?”
如果你沒有那麼坦誠直言,的确朋友遍天下,隻是現在卻不一定。
雲程不忍戳破戚勐眼底閃閃的希冀,戰術性轉移話題:“這些蛇對尋常百姓的确是個利器,但戚師兄你好歹是溫宗主的弟子,難道也被困住了?”
“若是強攻,再來一百群蛇也不是我的對手,隻是這樣難免打草驚蛇。念華一直以為我是普通人,想讓我留下來給她家老爺看病,這才将我困在這。”
雲程覺得稀奇:“戚師兄你居然會不願意給人診治?”
“自然不是,我隻是覺得這座府邸的主人透着古怪之處,本想假意告退,再暗自觀察。沒想到小丫頭心思敏感,立刻察覺到我想走的意圖。後來我被關在了柴房,想着既然這樣不如順水推舟将雲師弟你喊來幫忙,總比我一人獨自摸索的好。”
好吧,雲程無奈,他就是塊磚,哪裡需要往哪裡搬。
“這宅院主人有什麼古怪之處?難道是精怪僞裝的人類?”
戚勐否定了雲程的猜測:“不,隻是普通的人族。我問過念華,她老爺名叫習商,從前是個赫赫有名的商人。隻可惜無兒無女,所以偌大的家業無人繼承。習商于商海沉浮半生,暮年時散盡家财,隻留一點碎銀傍身,将全部身家捐了出去,造福一方百姓,念華也是受利的孩童之一。”
雲程托腮:“若按你這麼說,習商也是個善人,古怪之處何來?”
“習商散盡家财後,就回到故土,一個人獨自生活。念華為了報恩,一路跟着他來到了這裡,習商拗不過小姑娘,便收留了她。隻不過念華不是侍女仆役,而是算作他的孫女,兩人相依為命。我遊曆四方,途經此地正好趕上念華四處求醫。”
戚勐的眸光漸漸失焦,回憶起他和念華初見的場景:
“嘭!”
重物落下的聲音打破山林的平靜,塵土飛揚。
念華擡起灰撲撲的臉,艱難的撐起身子就欲向前跑,卻被一個聲音喊住:“哎!血氣不足的小姑娘!你等一等!”
這邊從來荒蕪,怎麼會有生人?
念華疑惑的回頭,看見一個清秀的男子抱着書跑來。
戚勐跑近,蹲下來拉起念華垂在身側的手,果然手心血迹斑斑,鏽紅的血迹混雜着髒污的黃土,傷口猙獰。
戚勐取下腰間的竹籠,裡面各種瓶瓶罐罐緊緊依偎在一起。戚勐快速拿出一瓶金瘡藥,簡單清洗傷口後,敷上厚厚的藥粉,細心的用絲娟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