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程始終堅信想要和一個人拉近關系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一起分享美食，而一起分享家鄉美食則是更能迅速。

煙果作為淩天峰的特産用于此處再合适不過了。

紀塵眼睜睜看着雲程從梅子、堅果、糕點、牛乳等一衆食物中選了個平平無奇隻有鵝蛋大小的果子。比起果子，更不能讓他接受的是堂堂淩天峰首徒随身攜帶的儲物袋裡居然是一堆食物，可以說和修煉毫不相幹。

紀塵低頭看着手心沉甸甸、光滑的煙果，總覺得其中暗藏乾坤：“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雲程正低頭整理先前翻亂的儲物袋，聞言詫異擡頭：“什麼貴重？”

紀塵一臉認真：“我雖不識這是何物，但能讓雲師兄費盡心思尋找的一定不是凡品。從小谷主就教導我們，無功不受祿。我無功無績，怎能收這樣貴重的禮物。”

雲程呆滞在原地，他蜷了蜷指尖，提問：你随手塞的水果被對方認為是稀世珍寶來回推辭該怎麼辦？雲程莫名覺得羞恥，他腳趾輕輕扣地，總覺得這樣揭曉了真相尴尬的不會是紀塵，而是他這個被認為出手闊綽的大冤種。

雲程不忍直視紀塵真摯的雙眸，回頭示意周兮和步珞一替他解圍。不過淩天峰一向沒有什麼兄友弟恭、同門情深。隻見周兮“唰”的一聲展開骨扇，雲程發誓，他透過骨扇上雕刻的繁複精美的圖案間隙，看到周兮瘋狂上揚的嘴角。

顯然，周兮體會到了一樣的尴尬，但他選擇吃雲程的人血饅頭。

雲程知道這個男人是指望不上的，轉頭将希望的目光看向他最親愛的小師妹——步珞一。

但是雲程忘了，一家飯養不出兩種人。步珞一也不是什麼良善好人。她很少拒絕雲程，有些不熟練的碰了碰耳朵，假裝耳邊顯現出傳聲符箓：“哎？是洛師姐啊！怎麼了？有事你說。”她一邊說一邊側身向外走。

雲程無語的望着步珞一空蕩蕩的耳邊，小師妹這演技放在娛樂圈是會被某站剪成鬼畜素材公開處刑的程度。

一個兩個都靠不住，雲程隻能獨自面對尴尬。

“這是煙果。”雲程盡量說的輕松平常，“是淩天峰特有的，吃了能補充靈氣。”

紀塵想當然的補充：“跨越境界？”

“……”雲程噎住，小聲道：“就是補充靈氣。”

“啊，這樣。”紀塵低頭看着手心裡那枚小小的果子。

雖然紀塵什麼都沒說，但雲程總覺得他的話裡有一種：就這樣啊……的感覺。

雲程建議道：“你可以嘗一嘗，很好吃的。口感很紮實，清香回甜，林夕也很愛吃。”

提到夏林夕紀塵微微變了臉色，雲程仔細觀察他的表情變化，一絲一毫也不放過。

紀塵拿起煙果咬了一小口，感受到厚實的果實在口中彌漫開清香。咀嚼一下，清新香氣順着口腔、喉道一直蔓延到五髒六腑，讓人頓感充盈。

“的确不是凡果，多謝雲師兄。”

紀塵真心實意的誇贊終于讓雲程的腳趾停止了辛勤的工作，他高興的多塞了幾個。

“給，多拿幾個帶給林夕，他愛吃。”

紀塵拿過沉甸甸的袋子，掂了掂分量。

“多謝雲師兄。”

雲程見他似有未言之意，問道：“怎麼了？不夠嗎？我這兒還有。”

“自然不是！”紀塵連忙拒絕，斟酌再三還是開口：“隻是好奇，雲師兄和師兄是怎麼熟識的？”

鋪墊了這麼久，機會終于來了。雲程狀似無意道：“噢，你說這個啊。當時我見到林夕的時候他正坐在一條沒人煙的小路上哭，可傷心了，眼睛腫的像桃子。好像是被誰欺負了，問他也不說。話說紀塵，你們不是同門嘛？知道是誰欺負他了嘛？”

紀塵聽到夏林夕哭了就變了臉色，表情僵硬，喉頭發緊，稚嫩的嗓音比往日更加低沉：“師兄，哭了？”

雲程假裝沒有聽出他的語調變化，接着道：“對啊，十分傷心。但奇怪的是，我說要替他報仇他也不幹，還急忙跑走了。你知道是誰嗎？”

“我.......”

紀塵面對雲程三人的目光，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空氣微微凝滞。

“小師弟！”

夏林夕驚喜的聲音打破了緊張的氛圍，他一溜煙沖過來，略過雲程，興奮的向紀塵道：“你一定想不到溫宗主留我說了什麼！”

還不等紀塵接話，夏林夕已經抑制不住的說了：“溫宗主誇了我！他說我特别有天賦！以後可以留在鴻蕪宗學習！”

“真的嗎？”紀塵也很為夏林夕高興，“恭喜師兄了！我就知道師兄是最厲害的！”

夏林夕不好意思的低頭垂眸：“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