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羽仙門一處院落,屋内好幾個人圍在木床邊,緊張的盯着坐在床邊的溫如頌治療雲程。溫如頌環顧周圍的幾個如臨大敵的小輩,無奈開口:“真的有必要這樣嘛?這麼不信任我的醫術?”
周兮幾個默默将目光移到溫如頌手中的銀針,溫如頌低頭看到細小的針尖,沉着臉問道:“是誰說了什麼?你們師尊?他說我什麼了?”
嶽淵渟回避掉溫如頌投來問責的目光,幾人沉默不語。
沒有人質疑溫如頌的醫術,但大家都質疑他的針術,溫如頌紮針不準不是什麼秘密,嶽淵渟從前常常飽受磨難。
譚曦上前笑着打圓場,“師尊的醫術自然是最好的,嶽峰主他們隻是比較關心雲師弟而已。師尊,您下針吧,我們在旁邊看着就好。”
經過譚曦的調節,溫如頌緩了神色,他就說嘛,怎麼可能質疑他?他可是溫如頌,天下第一醫修!
周兮幾人幽怨的看向譚曦,譚曦心虛的笑笑,示意他們冷靜,他會在旁協助的。
溫如頌找到需要施針的幾大穴位,前面一切順利,到了最後的雲門穴,溫如頌手腕的方向稍稍偏了一毫,譚曦及時制止,精準指向肩胛骨喙内緣處:“師尊,弟子對雲門穴不太熟悉,是這兒麼?”
溫如頌看着譚曦手指指出的地方和他原先準備下手的地方微微不同,面色如常:“是,就是這裡。怎麼這都不确定了?閑暇時要好好溫習一下。”
“是,師尊說的對,弟子知道了。”譚曦從善如流。
溫如頌施完針,又喂雲程服下一枚丹藥,叮囑道:“這幾日的治療,雲程應該很快會醒。但就像我先前說的那樣,他暫時不能修煉,靈力也盡量不要動用。你們師尊此次宗門大比結束後就會去妖界求藥,你們的任務就是在有合适的丹藥前照看好他。”
幾人連忙答應下,此時,一直關注着雲程裴瑾之看到雲程的手指微輕微動了一下。
“師兄,師兄要醒了。”裴瑾之走到雲程身邊,俯身輕輕呼喚:“師兄?師兄?聽得到麼?師兄?”
周兮和步珞一沒有和裴瑾之争搶,隻是安靜的和嶽淵渟站在裴瑾之的身後,關注着雲程的情況。
雲程隻覺得自己被困在一個昏暗的空間,那個空間沒有絲毫光亮,窄小、靜默、漆黑,這是他對空間所有的感受。他一個人在這裡呆了很久,沒有人說話,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但是此刻,他看到黑暗中有一線光芒透了進來,亮光愈盛,亮的有些刺眼,雲程不由擡手擋了擋眼睛。
雲程迷夢睜眼時,視線還是模糊的,隻能看到一個人影湊到眼前急切的呼喚自己:師兄、師兄。這一幕十分像一開始他穿書時的場景,難不成他又穿書了?
等到眼前的景象明晰,看着床邊站滿了人,雲程才想起來自己隻是受傷暈了過去而已。
“我怎,咳咳咳。”太久沒說話,雲程的嗓子幹癢沙啞,一口氣沒上來悶聲咳嗽,肺腔是随着咳嗽而顫動疼痛。
雲程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唇邊貼上一個陶瓷茶杯。
“師兄,先喝水。”裴瑾之遞上茶杯,雲程準備接過,裴瑾之卻躲開了他的動作,執意喂他。雲程偷偷看了眼裴瑾之泛紅的眼尾,順着他的手喝了下去。
溫熱的茶水潤喉,雲程感到喉嚨原先幹癢的情況好了很多。見雲程無礙,裴瑾之拿走杯子默默退到人群後方。
雲程醞釀一下,笑着問緊緊盯着他的周兮幾人:“怎麼了?我躺了很久麼?師尊,你管管他們幾個,一個個要把我吞了似的。”
嶽淵渟看着雲程一如既往輕松的笑顔,上前摸了摸他的頭:“你睡了太久了,喊都喊不醒。周兮、珞一還有瑾之擔心的不行,師尊可管不住。還是要你這個大師兄親自上場。”
雲程半靠着,仰首笑道:“好啊,都交給我吧,師尊就偷閑吧。”
嶽淵渟眼裡情緒萬千,最終化為感歎,他隻是沉默的揉了揉雲程的頭發。
步珞一忍不住,撲倒雲程懷裡,低聲抽泣:“師兄,你怎麼才醒啊,我吓死了。”
雲程見往日直爽率真的步珞一噙着眼淚,帶着哭腔嗔怪他,心裡寬慰,好歹這幾年沒白疼她。他安撫性的拍了拍步珞一的背,“别哭了,我這不是醒了嗎?你要是把臉哭花了,周兮又該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