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丈夫的身影,謝南青的酒徹底醒了。
霍言川隔着馬路注視着謝南青和霍謹宵,恍惚了一瞬,頓了頓才反應過來他們此時身在何處。
兩個本該在家的人出現在千裡之外的海島,這簡直太奇怪了。
霍言川輕輕皺了皺眉,問道:“你們怎麼在這?”
謝南青嘴唇微微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感覺一股涼意蔓延至四肢百骸,整個人都凝固住了。
霍言川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他看到了什麼?看了多久?
霍謹宵不動聲色地轉過身,隔絕了霍言川和謝南青的視線,笑吟吟地打了個招呼:“哥,你怎麼在這?”
霍言川沉聲道:“我在問你們。”
霍謹宵顯而易見地攤手道:“我們來這裡旅遊呀。”
謝南青看不出霍言川到底信沒信,隻見他橫過馬路,朝自己走來。
“花哪來的?”霍言川不溫不火道。
謝南青心裡咯噔一聲,還沒想好回答,霍謹宵毫不遮掩道:“我送的,漂亮嗎?”
謝南青攥緊花束,點了點頭。
霍謹宵太過坦誠直爽,霍言川對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反而沒說什麼。
霍謹宵接着問:“哥,你呢,你不是出差去了嗎?”
他摸了摸鼻尖,道:“出差路過這裡,就想着來旅遊了。”
霍謹宵迅速捕捉到霍言川閃躲的眼神,他裝模作樣地問:“這個海島不太出名,你怎麼來這了?”
霍言川道:“同事推薦的。”
霍謹宵不依不饒地問:“哪個同事?”
霍言川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道:“你不認識。”
眼看着話題被扯向毫不相幹的地方,謝南青也松了口氣,結果下一秒,霍言川就拉住了謝南青的手。
他問:“你們兩個住哪家酒店?南青,今晚我跟你一起住吧。”
謝南青呼吸一滞,心髒大力敲擊着他的胸壁。
他和霍謹宵隻開了一間房……霍言川如果跟他們回去,一到前台确認信息,他們就全都暴露了。
“怎麼了?”霍言川察覺到謝南青的僵硬,眯了眯眼:“我們這麼久不見,你不想我陪着你嗎?”
謝南青臉色蒼白,喉間一哽:“我……”
霍謹宵突然嗤笑,不合時宜又恰到好處地打斷了兩人,“多大人了,還什麼想不想的?”
惡心。
謝南青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霍謹宵,但霍謹宵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
謝南青急道:“要不我們一起去吃個宵夜吧?”
霍言川倒要看看他倆玩的什麼把戲,直接否決了夜宵。
三人來到酒店大堂,謝南青惴惴不安地拿着花站在一邊,僵硬地像個雕塑,霍言川和霍謹宵徑直走到前台辦理入住。
霍謹宵報了預定電話,前台小姐查詢後道:“您定了一間總統套房,對嗎?”
一瞬間,謝南青連自己怎麼死的都想好了。
霍言川眉峰頓時壓緊了,聲音冰冷道:“你們兩個人,一間房,一張床?”
誰知,前台小姐又道:“不好意思,這裡顯示您還加了一張圓形床,因為套房隻有一間卧室,所以我們臨時把會議室改成了次卧,您看可以嗎?”
謝南青一愣。
霍謹宵“啧”了一聲:“最近手頭緊,隻開得起一間房,哥你小點聲。”
霍言川頓時神色成謎。
霍謹宵拿了房卡,哼着小調,繞過他去查行李,留下霍言川站在原地,懊惱自己到底在亂想什麼?
謝南青那副不解風情的樣子,一棍子打不出來個響,霍謹宵難不成還會喜歡他?
可霍言川似乎還是不放心,試探道:“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好到可以一起出來旅遊了?”
房間裡,謝南青收拾衣服的手一頓:“這是他的畢業旅行,我陪他出來玩玩。”
霍言川譏諷地笑了一聲:“剛才在馬路上看到你倆時,我還以為你倆私奔了呢。”
謝南青說不清是難堪多一點,還是驚吓多一點,他轉過身疊衣服:“小宵比我小6歲,我們之間能有什麼?”
霍言川突然從後面攬住他的腰,嘴唇靠近他的腺體:“你也比我小6歲。”
謝南青下意識閃躲道:“别……”
“别?”霍言川停頓片刻,訝異于妻子不同往常的拒絕。
謝南青按住他的手,找了個借口:“一會兒小宵就上來了,讓他看見不好。”
霍言川不滿地松開手。
謝南青這幅木頭樣子,真是敗胃口。
霍言川徑自上床休息,不禁想起裴涵。
裴涵在他“出差”的第一晚就給了自己一個巨大的驚喜——一份和裴氏集團合作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