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炸在謝南青的腳邊,紅酒濺了他一褲子,他幾乎吓傻了。
“你是不是有病!你知不知道我把書房鎖上是什麼意思,就是不許你進去的意思!你居然還能偷偷配鑰匙,還溜進去翻我公司的資料?”
“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該你知道的你會知道,不該你知道的,你就不要像個監控器一樣事事打聽!”
“你好奇心就這麼重嗎?你有沒有點邊界感?你要是有什麼心理疾病趕緊去治吧,我真是受夠了!”
謝南青瑟瑟發抖地愣在原地,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
“對不起……”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做。
但霍言川離他太遠了,他們已經結婚了,霍言川卻連終身标記都不願給他。
結婚前明明是有好感的,怎麼結了婚反而越走越遠了呢?
謝南青不想離婚,隻能偷偷地窺視丈夫,希望和丈夫近一點,再近一點。
“别說這種廢話!”霍言川氣得頭疼:“把鑰匙給我。”
謝南青立刻拿出鑰匙,霍言川卻不願意伸手去接。
他冷聲道:“放那吧。”
謝南青的手微微發顫,把鑰匙放到桌子上。
“言川,我……”
霍言川伸手從打斷了他的話,“今晚我會搬出去住,我們還是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
謝南青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響,幾乎是被判了死刑。
這是離婚的前奏嗎……
謝南青不敢哭出聲,死死地咬住嘴唇。
他們結婚一年,雖然霍言川冷淡他,但也沒有說過要分居。
畢竟謝南青幾乎完美地诠釋了一個Omega應盡的義務,霍言川對他過于好奇自己的生活的這種癖好,雖然不喜,但隻要謝南青不過分,他不搭理也就是了,卻不想Omega會越來越過分。
“對不起,言川……你能不能原諒我一次?”謝南青聲如蚊呐,讪讪地看着他。
“閉嘴。”霍言川不耐煩道:“我之前已經警告你很多次了。”
謝南青拖着步子,帶着眼淚,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兩步:“言川,我真的……”
“我讓你閉嘴!”霍言川徹底爆發,揚手給了謝南青一巴掌。
與此同時,霍謹宵打開門,正好看見這一幕。
“霍言川你發什麼瘋!”霍謹宵沖上去推開霍言川,急忙蹲下去看謝南青的情況。
地上都是酒瓶的碎玻璃,謝南青頭暈眼花地跌在地上,粘了一身。
“别動!”霍謹宵小心翼翼地捧起謝南青的手,一點一點地把碎玻璃清理幹淨。
還好沒傷到。
霍謹宵憐惜地吹了吹他的手,一擡頭,就對上謝南青哭紅的眼睛和臉上的巴掌印。
霍謹宵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盯着那道紅印,眼裡的寒光讓人發慌。
在他起身爆發的前一刻,謝南青攥緊了他的手,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看着他:“别去……”
謝南青啜泣着,他不想在這裡多停留一秒:“我們走吧。”
謝南青的聲音拉回了霍謹宵的一絲理智:“好,我帶你走。”
他解開自己的西裝外套,給謝南青披上,兩隻手臂穩穩地把他抱了起來。
霍謹宵的休息室裡,謝南青麻木地坐在椅子上,任憑醫生給他的臉上藥。
“嘶——”醫生下手不小心重了一點,謝南青突然抽氣。
“我來。”霍謹宵語調不穩。
醫生把棉簽遞給霍謹宵後就走了,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謝南青目光移動了一下,木然地看着他,仿佛還沒從剛才的噩夢裡回神。
霍謹宵摸了摸他受傷的側臉,接着,兩滴眼淚帶着灼人的溫度跌在他的掌心。
霍謹宵握緊拳頭,攥住他的眼淚。
他的眼裡醞釀着風暴,深呼吸了幾次,閉了閉眼,才勉強在謝南青面前收起那滾燙的憤怒與恨意。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霍謹宵的額頭快要貼住謝南青的額頭。
他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承諾,“不哭了好不好?我會替你教訓他的,我保證。”
謝南青緩緩搖頭,半晌道:“是我的錯,我不該偷進他的書房,還翻他的東西,我隻是……”太寂寞了。
謝南青太寂寞了。
他的Alpha視他若無物,和他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他們結婚這麼久,謝南青才勉強摸清楚霍言川的喜好,他隻是太想了解自己的Alpha了。
喜歡一個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會想了解他的一舉一動,想和他分享所有事情。霍言川越是對他避之不及,他越忍不住擅自窺尋。
“其實自從你來了之後,我已經很久沒進他的書房了。”謝南青低聲道。
謝南青默默出神,似乎不止這個,自從霍謹宵住進來後,他給霍言川發的消息就少了,甚至最近連每晚例行的等待都沒有了,霍言川不回家的夜晚,他和霍謹宵不是一起打遊戲,就是一起吃宵夜看電影。
這似乎是一場心理戒斷。
仔細想想,不經意間,他竟然改了這麼多習慣。
謝南青聽見霍謹宵的聲音虔誠溫熱:“你以後的家,再也不會有上鎖的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