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懷:“别生氣了呗,要不請你吃夜宵?”
虞西:“謝謝啊,大可不必了,明早還要打工呢。”
謝星懷沒說話,拿起手機不知道噼裡啪啦點了什麼東西。
虞西手機這時響了一下,她以為是陳擇西回她消息了,着急回家,結果下一秒聽見謝星懷說:“明天上午不打工啊。”
虞西:“?”
謝星懷露出一個讨好的笑臉。
虞西狐疑地掏出手機,看到群消息,謝星懷剛剛發了條:【明天十點半上工。】
虞西:“……”
她有點無奈,像在看小孩子胡鬧一般,“謝總,上班就是上班,你如果覺得愧對于大家,那就給大家補貼加班費,而且我個人認為,既然公司剛起步,大家都是明白創業前期的艱辛的,您這樣對企業未來的風氣實在不是很好。”
謝星懷倒是沒想到這一茬。
但是他覺得虞西說得很有道理,于是掏出手機撤回了剛剛發的那一條。
“……”
虞西更無語了。
對于一個公司而言,不說老闆的話勝似聖旨,那也得是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吧?
他在這鬧着玩呢?
“現在已經不跟你生氣了,”虞西說,“還有,我做事一向公私分明,下了班大家就是朋友,朋友之間的任何事情我不會帶到工作上。”
“放心吧謝總,在拿到第一筆分紅之前,我是不會辭職的。”她以為謝星懷讨好她是為了這個。
畢竟現在“謝謝公司”确實很需要她這個人。
“哦,那行。”
時間太晚,夜色深,車廂裡虞西也看不清謝星懷什麼表情,隻能判斷出他語氣沒什麼太大的異常。
她這才說:“那我走了,謝了。”
謝星懷“嗯”一聲。
虞西轉身的同時,謝星懷車子駛離,大概是沒了任何需要營業的社交,虞西一下子完全放松下來,她拖着疲憊的步伐走得極慢,好不容易到家門口,瞥了眼門口,發現多出了一個不屬于她的外賣垃圾。
這小區一梯兩戶,她的鄰居和她隻有不到兩米的距離,上一個鄰居似乎是幹直播的,晝伏夜出,常常把垃圾堆到她門口,後來沒多久對方就搬走了,新搬來的是一對情侶,生活作息很穩定,整潔度也幾乎和虞西一緻。
這種情況倒是第一次發生。
可能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吧,虞西沒計較,輸密碼開門,她正準備伸手開旁邊玄關的燈時,一擡眼看見客廳落地窗前站了一個人。
他穿着家居服,背對着虞西,似乎在很專注地看樓下。
虞西住的樓層并不高,而且是小區第一排,落地窗前能看到樓下的情景。
她熱愛煙火氣,當初特意選的這樓這套,為的就是一個人孤獨寂寞時能看一看他人的生活。
現在好了。
她倒是被别人看去了。
虞西渾身上下的疲憊感一下子消失不見,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瞬間繃緊了。
連腦袋裡剛剛差點要打烊的弦都再次繃緊了。
“你怎麼來了?”虞西問。
“周末,來看看你。”陳擇西回頭。
話落的同時,虞西打開玄關的燈,燈光照得她視線恍了一下,好幾秒才緩過來。
她看着蓦然出現在自己家裡的陳擇西,漸漸意識到自己并沒有所謂的驚喜和歡悅的情緒。
她覺得煩躁。
甚至有種被冒犯的嫌惡。
“好,”虞西放下包,忍下了異常洶湧的情緒,換了拖鞋往衛生間的方向走,“我去洗漱。”
陳擇西淡淡說了一句:“樓下那人是上次視頻裡那個吧。”
不知為什麼,明明隻是一句很合理的追問,畢竟陳擇西現在還是她的正當男朋友。
可虞西偏偏就開始胃裡翻湧起來。
她不動聲色地吐了口氣,“嗯”一聲。
陳擇西語氣不鹹不淡的,“這麼晚。”
虞西回頭,玄關的燈并不能照到落地窗位置的陳擇西,但卻拉長了他的影子,擴大了他的存在感。
虞西看着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居然那麼冷漠地反問了一句:“怎麼了?”
陳擇西和她對視。
半晌,他說:“算了,你先去洗漱吧。”
虞西很想像甩給謝星懷那句“有話就說”一樣甩給陳擇西,可她看着他平靜冷漠的臉,忽然一個字都不想說了。
她以為她和陳擇西需要見面,需要溝通。
可沒想到真的見面後,她居然完全沒有這份力氣講話。
房間再次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虞西才淡淡說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