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趕上了柯明纓生理期,從早上開始她就感到腹痛,兩條腿像是被綁上了啞鈴,每一步都在負重前行。
她不算痛經很嚴重,至少和段晶那種生理期都下不了床的相比,她這點疼都不算什麼。
可即使如此,每個月的這幾天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再加上昨晚背台詞背到深夜,她現在腦袋昏沉,又困又疲憊,整個人狀态堪憂。
柯秉舟天剛亮就跑學校排練去了,她也終于久違地一個人上學。
上車後,她選了後排靠窗空位坐下,然後将腦袋搭在窗戶玻璃上。
和煦的陽光透過玻璃折射進來,照在她的頭發上,她感覺整個身子都暖了。
因為前幾天下雪,地面結冰還有點滑,車子行駛得很緩慢。
她抵不住困意,眼皮越來越沉重,意識漸漸模糊。
她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扮演朱麗葉,簡熄扮演羅密歐,兩人在舞台上說着台詞。
簡熄向她伸出手,說想邀請她跳一支舞。
她毫不猶豫地将手放在他的手上。
音樂響起,他們跟着節奏翩翩起舞。
可是每跳幾步,她就會踩到簡熄的腳。
一下,兩下……踩了無數下。
她都不敢跳了。
簡熄不僅沒有怪她,還誇她跳的好,一直鼓勵她。
正因如此,她漸漸放松心情,舞步也越發嚣張。
就在這時,導演突然沖上舞台,對着她大喊。
“停!你怎麼和侍衛跳舞!”
嗯哼?
侍衛?
她向簡熄看去,卻發現面前空無一人。
簡熄消失了。
下一秒,她猛地睜開眼睛,窗外正在移動的風景映入眼簾,逐漸清晰,十分陌生。
這是哪?!
她從座位上彈了起來,這時車子一個急轉彎她沒站穩又坐了下來。
這下她終于意識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她好像……坐過站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十點二十分。
她是八點一刻上車的,到學校不過幾站路。
所以她不僅坐過站,還過了不止一兩站。
環顧四周,車上除了她和司機,一個人都沒有。
就在她迷茫無措的時候,車子到站停下。
她連忙跳下車。
原地繞了一圈,她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從沒來過的地方,這裡四周被群山環繞,人煙車輛稀少,像是郊區。
她從來不知道15路車能坐到這裡來。
手機顯示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段晶打的。
但她睡得太沉了,完全沒有聽到。
眼下離演出隻有半小時,她就是飛回去也趕不上。
無力感瞬間湧上心頭,她覺得自己倒黴到不像話。
像是在回應她的心聲似的,天上竟然淅淅瀝瀝飄起了毛毛雨。
明明天上還挂着太陽,明明還是陽光明媚的晴天。
就在她糾結要不要将外套脫下來擋雨時,頭頂上方忽然多出一把黑色的傘。
視線上移,她看到了夢中的那張臉。
“簡熄。”她幾乎沒有猶豫地喊出這個名字。
“嗯。”對方輕聲應答。
在簡熄的注視下,柯明纓緩緩閉上眼睛。
原來夢還沒醒,她還在夢中。
否則簡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簡熄靜靜為她撐着傘,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雨越下越大,雨水落在傘上,沿着傘邊滴落而下,雨滴像一顆顆冰珠子掉進柯明纓的脖子裡,使她凍出了幾分實感。
她隐隐意識到一件事,這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發生的現實。
“簡熄?!”這一次她的語調明顯拔高,充滿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