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求饒當然沒有用了。
雨一樣密集的拳腳鼓點般落在小醜身上,三個力大無窮的軍校生一點勁頭都不收,沙包大的鐵拳錘肉餡似地千錘百煉,不一會兒,小醜的痛嚎就消止了,一看已經暈了過去。
三人力道控制得好,痛苦但遠遠不緻死。
“走。”邢橘跨過小醜。
昭澄轉了轉手腕,發出咔哒咔哒的聲音,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怒氣。
那麼多血,那麼多鐵籠。那些無辜的、本應受保護的生命,僅僅是因為這樣荒唐的理由,就要面對被迫害的命運嗎?
這樣不對。
邢橘單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冷靜一點。
蘇起繁腦海中閃過老婦人那張精明又極具壓迫力的臉,直覺告訴他,背後的真相遠遠沒有小醜口中說的那麼簡單。
三人不再小心翼翼地探索,一路推土機似地開路,邢橘“咣”地一腳踹開小醜所說的門,裡面是另一片空間,果然有許多動物被關守在這裡,同時,還有不少看守的人。
此刻他們被巨響吓地驚醒,嘩啦啦地站了一片。
“你們是什麼人?!”驚恐的人急忙後退,舉起武器逼問他們。
闖入的三人都沒有回答,直接動手。
三個頂尖軍校中頂尖種子班的軍校生戰鬥力不用多說,哪怕是少對多,也輕松橫掃整個戰場。
蘇起繁偏偏頭躲過子彈,步伐快出殘影,一個利落的手刀卸下身前看守的武器,“這些動物,怎麼了?”
他指的是周圍金屬籠中奄奄一息,哪怕周圍動靜很大也死一般無聲的動物們,它們的狀态很不對。
“它們、呃!它們睡着了……”看守的手被反扭到身後,鑽心的疼觸電一樣刺激神經。
“說謊。”蘇起繁一把放倒他,戰術靴狠狠踩在他扭傷的手腕上,激起一陣慘叫。
動物們身上傷痕累累,血迹幹涸成黯淡的疤痕刻在燒焦的皮毛上,觸目驚心。
“呃!我、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就去、去盡頭那間房間!放過我吧求求你!”看守涕淚橫流,崩潰大喊。
“嗯?”蘇起繁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停下動作。
看守趁着這折磨的空隙大喘氣。
邢橘也聽到了這邊的線索。
她丢掉手上已經陷入休克的某看守,望向所謂盡頭的房間。
那是一扇黑鐵色的大門,看起來厚重而神秘。三道安保手段布置在周圍黑暗的牆上,重重關卡,可見其重要程度和危險系數之高。
“那裡面是什麼?”蘇起繁再度用靴頭擰着踩踏腳下看守的手腕,還非常眼尖地飛刀攔下一個偷襲邢橘的看守。
慘叫聲後,腳下看守痛苦道:“我不知道!隻有老闆能進入那裡,她也從來不讓我們看見裡面有什麼,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一個小小的看守而已!”
蘇起繁煩躁地啧了一聲,朝肚子給了看守一腳,後者被痛暈過去。
邢橘和昭澄那邊也清掃的差不多了。
一陣雞飛狗跳後,場上清醒着的人幾乎隻剩他們三個,地上躺了一地無意識呻吟的大人,屍橫遍野。
小隊彙合,望向那扇黑鐵大門。
邢橘突然用眼捕捉到門邊暗刻的字,念了出來:“實驗室……”
三人皆是一凜。
空蕩的地下,突然遙遙傳來腳步聲。
聲音很遠,帶着回音,不急不緩。
昭澄手掌擴在耳邊收集遠處聲音,片刻後他擰眉小聲說:“魔術師。”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三人提高一萬分警惕,等待魔術師走到跟前。
黑暗中,伴随着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女人的面容終于浮出水面。
看到如臨大敵的三人,她疲憊卻被逗笑似的,“這麼小心我?”
邢橘站在最前面,面色沉靜如水。她的左邊,蘇起繁昂起頭居高臨下,右邊昭澄一臉火大。
“不然呢?”邢橘反問,“實驗室是什麼?你們在進行什麼實驗?”
魔術師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略過緊繃着的三人身邊,将所有鎖着動物的鐵籠一一打開。
一聲聲巨響,沉重的金屬籠門彈開,又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裡面的動物依然沉寂。
“你們有能運載它們的工具嗎?”她閑話家常般,語氣清淡,“準備送去哪裡?有安排好麼?”
邢橘看着她慢悠悠的身影,張了張口,眉頭緊皺,隻是“嗯”了一聲。
魔術師對她冷淡的回應看起來毫不在意,她好像隻是單純地想說說話。
“啊,現在的孩子,真了不得。”
“如果我當年,也有你們這樣的勇氣就好了。”
“當年?”邢橘微妙地重複。
魔術師似乎回憶起什麼,站在原地停下動作。
片刻,她卻歎了口氣,繞過了這個話題,“說來話長,你們趁着‘她’還沒醒,趕緊動作吧。”
所有的籠子都被打開,縱然有很多話想問,但第一時間寶貴,第二魔術師顯然什麼也不會回答。
抱着滿腹疑慮,三人按計劃把動物們臨時轉移到戒指中。在他們搬運那些不吵不鬧的動物們的時候,魔術師就安靜地倚着鐵籠看着他們,眼神仿佛陷入了遙遠的回憶。
和他們計劃中的一緻,所有動物很快都被安置在臨時生命活性儲存戒指中。因為戒指不支持存放活物太久時間,他們必須趕緊離開,趕往下一站。
走的時候原路返回,邢橘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魔術師。
她一個人留在黑暗的地下,留在散發血腥味的巨大鐵籠之間,孤零零的。
随後,她走進了籠子中,靠着欄杆緩緩坐下。
好像這樣就能感同身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