鏟雪車最後停在距離兩人半米處,沒能實現施宇“毀滅即占有”的變态想法。
到醫院後,醫生對常銘進行了急救。但隻停留急救、打止痛劑、輸葡萄糖層面,至于手術,由于病人沒有事先簽字,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施宇又不是病人家屬,因此,無論他如何懇求,醫生都沒有答應直接開刀。
等常銘情況稍顯好轉,便将他送去病房。看着常銘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施宇的心仿佛也跟着不再跳動。直到他左手輕輕摩挲着常銘的手腕,感受那跳動的脈搏,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他憐惜地拂過常銘蒼白卻有些回暖的臉頰,小心翼翼地避開那道被指甲劃傷的血痕,滿眼皆是心痛,還有那再也藏不住的愛意。
最終,施宇起身,在那片冰冷的唇上,溫柔地落下一吻。
“原來是這樣的。”
原來愛一個人是這樣的。
想做他堅強的後盾,想與他患難與共。
見不得他向别人求助,見不得别人沾染半分。
會嫉妒,會憤怒,會恨不得将他永遠困在身邊。
可失控過後,冷靜下來,更多的卻是心疼。
心疼他委屈,心疼他痛苦,心疼他又瘦了。
想讓他好好吃飯,想讓他健康快樂。
想擁抱他,想親吻他,想占有他,想和他……
一生一世,
一刻都不願再等,一秒都不舍浪費。
“醒過來吧。”
施宇吻了吻常銘的眉心,虔誠地祈求。
也許常銘聽到了,所以他用了好多好多的力氣,回到這個世界。
“醒了。”
像怕吓到他,施宇很輕地說道。
常銘怔怔望着他,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施宇受不了他這種空洞的眼神,伸手溫柔地蓋住。
“累的話再睡會兒,我不吵你。”
掌心睫毛掃過,他知道常銘又睡了。也是在這個時候,他低頭看見了常銘手腕上的掐痕,青紫一片,有的地方烏黑還結了痂。這一刹那,施宇對情緒失控的那個自己厭惡到了極緻,甚至都沒注意到這些傷有新有舊。
等常銘再醒來,已經到第二天下午去了。可他睜眼的第一時間,施宇就撞進了他的雙眼。
“喝水?”施宇問道。
常銘看着他眼底的紅血絲,點了點頭。水是溫的,裡面還加了蜂蜜,甜甜的,喝下去很舒服。
“喝點粥,好嗎?”施宇又問。
常銘已經清醒過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但身體像脫離了大腦的控制,自己往床上倒去。
“别動。”施宇按住常銘的肩膀:“醫生查完房,再帶你去做些檢查,你需要休息。”
常銘半點不配合,強撐着又要起來。施宇不想常銘的肩膀再被自己掐青,隻好四肢并用壓在他身上。
“聽話,好嗎?”施宇抱着他,求他:“常銘,聽我一次,求你。”
常銘對着他的紅眼睛,突然道:“我把床給你,你也睡會。”
“不困。”
施宇把頭埋下去,把眼睛藏起來。
他說的是實話,他一點都不困,不但如此,這會兒抱着熱乎乎的常銘,精神越發亢奮。常銘身上的藥水味就像催情的春藥,一點一點滲透他的皮膚,引爆他的血管。施宇知道該離開,不然場面就會失控。但他舍不得,那引以為傲的自律在這一刻悉數瓦解,他漸漸沉溺在這欲望的海洋。
常銘感覺施宇的體溫燙得過分,急道:“你又發燒了?”
施宇沒有回答,腦袋埋在常銘頸部搖頭。常銘生怕施宇逞強,手肘撐着床挺起上半身,急道:“你别藏,把臉擡起來我看看。”
常銘這一起身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而他的聲音更像是一顆火苗,落在施宇耳朵裡面燃起熊熊□□。
“别動!”
施宇惱火地将人再次按下,也正是這一下,讓常銘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臉“唰”地一下全白了。
“滾開!”
常銘像是回光返照,猛地一推竟然真的将施宇從床上推了下去。他沒有去看施宇時候受傷,而是用被子蒙住腦袋,将全部的自己藏進黑暗裡。
施宇狼狽地從地上爬起,看見常銘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眼底閃過一絲受傷。
“對不起,我……”
施宇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解釋。想表達,卻害怕再被推開。
病房裡沉默了很久,常銘嘶啞的聲音才從被子裡傳出:“施宇,不要作踐自己。”
施宇聽了怒不擇言:“這話該我對你說。”
施宇說完就後悔了,可他對常銘這次的選擇到底是有怨氣的,所以他沒有道歉,常銘也沒有說話,這一次的沉默明顯比上次時間更長。最後,又是施宇敗下陣來。
他走到床邊,無奈歎道:“别悶着。”
被子依然沒動,施宇隻好上手幫他掀開一些。然後他又對上了常銘較之前更為空洞的眼神。
此刻的常銘像個被攪碎的木偶,連軀殼都沒有了。
施宇後悔了,急着解釋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我隻是生氣你選他不選我,對不起,銘銘,我氣昏了頭,你打我吧,打到你消氣為止,對不起……”
常銘看不見也聽不見,從聽到施宇那句話的時候好像就五感盡失了。他讓施宇“不要作賤自己”,就是想讓他和污穢的自己保持距離,他已經如此有自知之明,可當施宇說那句話的時候,他卻又像受到了什麼奇恥大辱。
這可真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無恥得很。
常銘想扯但沒能扯動嘴角,隻好将被子整個掀開,然後開始一顆一顆地解扣子。
“你幹什麼!”施宇抓住他的手,怒道。
常銘抽出手,不管他,繼續解。遇見一個解不開的,他暴躁地一把扯開,如此後面的也省事了。脫完上衣,他又開始脫褲子。
施宇抱住他,緊緊地抱住他,嘴裡呢喃着:“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
常銘又想掐手腕了,可他發現上面被纏了一層紗布。他很煩躁,一隻手怎麼也解不開,他幹脆擡起手腕,用牙齒咬。布條拉扯着牙齒,勒緊了手腕,熟悉的痛感傳來,讓他漸漸冷靜下來。
“放開我。”常銘吐掉嘴裡的紗布殘餘,冷聲道。
“不行。”施宇不放心道。
常銘冷笑一聲,道:“就算我現在挂牌待售,價錢也不是你能出得起的。”
“還是說你覺得我跟人睡過之後就不值錢了?”
“首富的兒子,施家大少爺,想爬你床的大有人在,不至于撿别人玩剩下的。”
“還是說你不甘心,畢竟留了這麼久,結果讓别人先吃了?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