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聽說你最近瞧上了個男人?”
“好像還是個不省心的,給你鬧出了些麻煩。”
天子問話的語氣很随意。
沈長樂點頭,直接承認。
她從來沒想過要在舅舅這裡把江初月這個人全然隐去,隻是想盡可能減弱他的存在感。
她答的也随意,帶着一絲漫不經心。
“是個書生,讀書人嘛,清高孤傲一些也是常事。”
“那長樂解決了嗎?”
天子隻關心這一點。
他對子民有仁心,在旁的事上都可以秉公處理,不偏不縱,唯獨外甥女是個例外。
這是姐姐留下來的唯一血脈,幼時已吃盡苦頭,甚至還染上難以擺脫的怪疾,他隻希望她能舒心痛快、所求皆如願。
至于在實現這個期望的過程中牽扯的無辜人,他不想顧及。
這是他的私心。
沈長樂:“舅舅放心,長樂自己能處理。”
“你心裡有數就行。”
天子轉而談起其他。
關于明昭郡主“強搶民男”一事就這樣輕飄飄地被揭了過去。
臨到中午,天子留外甥女在宮裡用膳。
這些日子一直是如此,但今天,想到自己走時床上還沒醒的人,沈長樂猶豫了一下,選擇了回府中用午膳。
他才被她以最在乎的人強逼着做了男寵,心中肯定不安,而且他膝蓋處還有傷,沒她在,肯定不會好好上藥。
沈長樂惦記着江初月趕回了府,但被惦記着的江初月心中最期盼的卻是自己能立馬被忘掉。
即使不能被立馬忘掉,也最好是能晚一點見就晚一點見,能少見一點就少見一點。
情感如此,但理智上他卻知道,此時他更需要的是早點見到明昭郡主。
因為昨日他們好似是把一切都談妥了,又好似根本什麼都沒談。
他甘願待在郡主府裡做一個男寵,歸根結底是為了老師和家人。
算算日子,他們應該快被押送到京城了,也不知道這一路奔波,小侄女怎麼樣了,師妹身體受不受得住。
他現在急需他們的消息。
而且他的家裡人和老師的處置方面到底是個什麼章程,昨日裡也并沒有說清。
所以他整個上午是坐立難安,既盼着對方不回來,又盼着對方下一秒就出現。
這種事不是他能決定的。
不管他怎麼想,都隻能老老實實等着。
最後的結果就是,自醒來後一直待在郡主房裡的江初月,在終于等到正主以後,心裡半是惶恐不安半是松了一口氣。
沈長樂在進來之前就已經先向伺候的人了解過對方這一上午的作為了。
知道這人一直乖乖的,心中滿意,面上也柔和不少。
“起來吧,你腿上有傷,這段時間便不用行禮了。”
“是,謝郡主體恤。”
對自己有好處的事,他不會傻到拒絕。
況且他接下來還有事要求,自然得聽話一點。
别的他不清楚,明昭郡主喜歡順從她的人這一點他是親身體會過了。
為了營造一個好的談話氛圍,江初月接過下人托盤上的茶盞,親自奉到沈長樂跟前。
“殿下,您剛回來,忙了一上午想必很累,喝點茶水解解乏吧。”
沈長樂并不口渴,但還是很給面子的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才放下。
“不用站着,你也坐吧。”
“是。”
江初月乖乖坐下。
“腿怎麼樣了,還疼嗎?”
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