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才不要呐,奴婢要一輩子跟在姑娘身邊!”
“你這傻丫頭,跟着我有什麼好?這些年吃的苦頭還不夠多嗎?”
銀瓶嘟了嘟嘴,“姑娘是嫌奴婢蠢笨,不要奴婢了嗎?”
姜予微失笑,“怎麼會?”
“既然如此,奴婢才不要離開姑娘。奴婢可不傻,跟在姑娘身邊才是最好的選擇。”
說着,拿起剩下的那半塊糕點吭哧吭哧的吃了起來。
姜予微正要說話,然而就在這時,馬忽然發出一聲凄厲的嘶鳴,緊接着車驟然停下。巨大的慣性讓兩人都猛地摔了個趔趄,銀屏更是直接磕在來側壁上,額頭紅腫一片。
她揉着磕疼的地方,龇牙咧嘴的罵道:“王叔,你怎麼趕的車啊?!”
“姑娘,不是我......”
王叔話還沒有說完,外頭響起了劉媽媽焦急的聲音,“表姑娘,是我。”
姜予微詫異的掀開簾子,“劉媽媽,怎麼是你?”
劉媽媽暗暗松了一口氣,這一路緊趕慢趕的,她後背都快熱汗給浸濕了。再往前就是姜府,她還以為要追不上了,沒想到他們走的竟然這麼慢,真是老天爺保佑。
“表姑娘不好了,我家太太忽然生了急病昏死過去了。”
姜予微一愣,眉頭立即蹙緊,“怎麼回事?可有請大夫?”
“已經請過了,大夫說是勞累所緻,雖無大礙但還是要好生調養。我家太太膝下無女,老爺怕下人們伺候得不盡心,所以想請表姑娘去小住幾日。”
姜予微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她從知州府出來也就半個時辰。姜氏從發病到請大夫,再到派人追上自己,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劉媽媽,發現她神情焦灼不像是作假。
但可疑的是劉媽媽竟然帶了四五個粗使婆子和一個身材魁梧的随從,那随從拉住缰繩,姿勢強硬似乎是跑她們跑了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予微收回視線,故作為難的道:“姑母病重,我理應前去照顧。隻是此番出門,我并沒有帶任何行李,也沒有知會父母。前面便是姜家,不如讓我先回去禀告一聲,拿上幾件衣物後再去如何?”
劉媽媽心急如焚,生怕到手的鴨子飛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管什麼衣物?待會派個人來取不就好了?”
她這番表情更加驗證了姜予微的猜測,“媽媽有所不知,母親對我看管極嚴。此事若不支會她一聲,事後定會責怪我不懂規矩。”
劉媽媽橫眉,怒道:“這就不勞表姑娘操心了,舅老爺那裡我自會去說明。”
說着,便看向那個随從,道:“賀福,王叔年邁體力不支,你去為表姑娘趕車。”
“是!”
賀福吆喝一聲,直接跳了上來将王叔擠到一旁,然後勒轉馬車,朝知州府的方向而去。
銀瓶被這一幕給吓到了,怯怯的縮在姜予微身後,喚了聲“姑娘......”
姜予微拍了拍她的手,但自己心裡也同樣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可是對方有那麼多人,自己這裡隻有三個,除了王叔,她和銀瓶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真要動起手來,自己定然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馬車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回到知州府,她從車上下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在東角門之内了。
以往馬車直接入府的待遇,隻有姜氏自己才有,姜予微的心陡然一沉。
劉媽媽跟在後面,聲音明顯緩和了不少,道:“表姑娘,請随我來吧。”
姜予微牽着銀瓶的手跟在她身後,用眼角的餘光不斷打量四周的情況,發現方才那幾個粗使婆子并沒有離開,而是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似乎是在防備。
她緊緊握住拳頭,腦海中無數年頭閃過,思索着他們到底是何意。
雖然她極少來知州府,但也知道這條路不是她方才走了那一條。
往前走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一行人來到一間廂房内。果然不是姜氏平時住的院子,姜予微環顧了一圈四周,沒有看到姜氏的身影,轉頭冷冷的看向劉媽媽,似笑非笑的問:“劉媽媽,這是何意?不是說姑母病重,特意請我來照顧她嗎?”
劉媽媽見她還能如此鎮定,不由的露出兩分贊賞之色,朝其中一個婆子使了個眼色。
那婆子立即上前拉住銀瓶的胳膊,道:“銀瓶姑娘,趕了一路也累了吧?咱們先下去喝盞茶。”
銀瓶再傻此時也看出來不對勁,扭着身子掙紮道:“我不去,我要在這裡陪我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