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林紹賢迫不及待，按滅煙頭，問：“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來吧。”張一曲對林紹賢勾了勾手指。

林紹賢放下煙灰缸，走過去坐到沙發上。

“不要緊張。”張一曲拿出一個懷表，在林紹賢面前晃蕩，說：“睡吧~睡吧~~~”

林紹賢：“……”

三分鐘後

張一曲：“睡吧~~睡……你特麼怎麼還不睡？”

林紹賢哭笑不得：“你真學過催眠麼？”

“嘿嘿。”張一曲咧嘴一笑，說：“我看電影裡都這麼做。”

林紹賢歪頭，腦袋上仿佛要冒出三個問号。

“哎呀，以前也很少遇到像你這麼難入睡的人麼，你放松些哈。”張一曲說着，一個手刀打在林紹賢後頸處，林紹賢眼一閉，倒在張一曲懷裡。

張一曲閉上眼，雙手捏決，靈魂出竅，抓住林紹賢的靈魂脫離軀體。

林紹賢回頭看了眼自己和張一曲靠在一塊的軀體，怔了怔。

張一曲盯着林紹賢，道：“兄弟，你膽挺大啊，一般人這種情況下，直接吓尿了。”

林紹賢嚴肅地問：“靈魂小便失禁，軀體也會失禁麼？”

“呃……”張一曲抓住林紹賢的胳膊，說：“就是個說法，不是真尿，别這麼缜密，搞得人怪緊張的。”

林紹賢點頭。

張一曲從林紹賢掌心扯出兩條命運線，一條粗壯有力，一條不是很明顯，若隐若現。張一曲說：“這是你父母跟你命運的鍊接，你跟你媽關系很好啊。”

林紹賢應了聲，看向那條細微的命運線，心想這條命運線大概就是和父親的鍊接。

兩人順着那條細微的命運線，穿過大街小巷，進入高檔小區，穿過牆壁，到達林紹賢父親林偉棟的房間内。

林偉棟和他的妻子劉秀秀坐在客廳沙發上，電視上播着古偶劇，但兩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電視上。

劉秀秀說：“我跟你說啊，大寶才是你親兒子！林紹賢跟周盼兒巴不得的你早死！這次項目讓他搞成了，看他怎麼跟你炫耀吧。”

林偉棟輕蔑一笑，敷衍說：“做成就做成了，他跟他媽都沒背景，能做到什麼程度。”

劉秀秀哼了聲，說：“我就看不慣他。”

林偉棟有些不耐煩了，眉心皺出一條溝壑，說：“你跟他較什麼勁啊，不行我就讓大林總撤股，他是我弟朋友，一句話的事。”

劉秀秀心中惡氣出了一半，抱着胳膊說：“那還差不多。”

張一曲張着嘴，側頭看向林紹賢。

林紹賢冷眼靜看，說：“他二婚。”

“能看出來。”張一曲打量着林紹賢的臉色，問：“但你爸是你親爸哈？”

“嗯。”林紹賢知道林偉棟不關心他這個兒子，但沒想到會聽劉秀秀的枕邊風來對付他。他想再聽聽，兩人還會聊些什麼。他坐到沙發上，對張一曲說：“你不是來找邪神的麼，快去。”

“哦，節哀。”張一曲拍拍林紹賢的肩膀，往其他房間内飛過去。

劉秀秀喝了口茶，說：“大寶要交學費了。”

林偉棟拿着遙控器換了個軍事頻道，說：“他在外面混，交什麼學費。”

“兒子肯定是要錢又不好意思要！！！”劉秀秀一下坐直身體，一巴掌打在林偉棟胳膊，指責道：“都怪你平時對他太嚴肅了，他要個錢都不敢直說。”

劉秀秀露出心疼的表情，吸了吸鼻子。

“擦，真能裝。”張一曲飛回林紹賢身邊，盯着沙發上的泰迪犬，“老子附到他家狗身上，咬死他！”

“得了。”林紹賢拉住張一曲，問：“有眉目麼？”

“沒。”張一曲惋惜道：“家裡就一尊佛像，佛像周圍不少晦氣，看來她平時沒少詛咒别人……擦，不行！！老子不爽！老子要咬死她！！！”

“哎！！”林紹賢再次拉住張一曲，說：“狗咬了她，那狗是不得被她弄死，這因果算誰的？”

張一曲醍醐灌頂，他哎呀一聲，說：“有道理啊，兄弟！！！你聰明啊！但是，老子真憋屈啊，我想弄她，你爹我也想弄。”

林紹賢突然覺得張一曲這人也不算太壞，隻是乖張暴戾。他對張一曲道：“謝謝，我們走吧。”

張一曲看了眼林紹賢，有些不好意思，說：“你跟我客氣你媽呢。”

林紹賢被噎了下，點了點頭，無話可說。

兩人回到房間内，林紹賢揉了揉酸脹的脖子，悠悠轉醒。

張一曲已經把房間内能吃的東西都吃完了，見林紹賢醒了，把裝着麥片的碗遞過去，“起來啦？吃點？”

林紹賢擡手推開碗，問：“幾點了？”

“過30分鐘而已。”張一曲坐下去，說：“喂，資本家，慫蛋，你要是不爽，我給你報仇，畫個符弄他們兩。”

“免了。”林紹賢捏了捏眉心，喝了口水。

“兄弟。”張一曲拍拍林紹賢的肩膀，說：“其實你挺可憐的。”

林紹賢摸了摸口袋，拿出手機，說：“沒事，我有錢。”

張一曲道：“但你親爸要搞你，你就快沒錢了。”

“這不提前知道了麼。”林紹賢停下來動作，突然看向張一曲，說：“有你也挺方便的，雇你幫我監聽，一個月多少錢？”

“操！”張一曲怒道：“你當老子是電子狗啊！”

林紹賢笑了下，沒多說，走到窗邊，撥了個電話出去。對面一個男生接通了電話，林紹賢問他，“喂，大寶，在哪兒呢？”

“哥啊~~”林大寶懶洋洋地說：“在賓館呢……”

張一曲把腦袋伸過去，小聲問：“你弟？潑婦兒子？”

林紹賢沒理會，對電話那頭的林大寶說道：“哥聽說，北郊開了家8768酒吧，裡面有貨，有包間可以吸。”

“哥！！”林大寶的聲音立馬亢奮起來，喊道：“真的？”

“嗯。”林紹賢說：“但是得有會員或者有人介紹才能去。”

“啊……”林大寶的聲音又迅速萎靡了下去，說：“哥，你有辦法麼？”

張一曲湊近聽林大寶的聲音，隻感覺這個孩子的能量既混亂又虛弱，明顯是不合法的事情幹多了。

林紹賢推開張一曲的腦袋，對林大寶說：“我給你個電話，你待會打過去，就說是陳老闆介紹的。”

“哎！！好！！”林大寶再次亢奮起來。

林紹賢說：“你别說是我說的，要是讓爸知道，我這邊資源一切斷，你就徹底沒地方吸了。”

“放心！哥！！愛你！愛你愛你愛你！！”林大寶親了幾口手機，說道：“哥，你怎麼就這麼厲害啊！！！”

“哼。”林紹賢勾了勾嘴角，雖然是在笑，但眼神說不上來的狠厲，他對林大寶說：“多回家看看你媽，别總讓她擔心。”

“哎呀，哥~~”林大寶懶洋洋地說：“每次回家她都在那哭哭哭，煩死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這叫精瘦，看着瘦，身體好着……”

“行啊，自己注意身體……”林紹賢打斷林大寶，挂了電話，看向張一曲。他狠厲地眼神還沒來得及收回，這一對視，直讓張一曲脊背發涼。

張一曲的生命裡，鮮少遇見林紹賢這種人，他心裡暗搓搓地想：“我坑了他這麼多錢，他不會記恨我吧……我昨天那麼抽他……他是不是早就想背後搞我了？？不對，他要敢搞我，我就弄死他！！打死他！！”

林紹賢見張一曲臉色忽明忽暗，知道張一曲對他有所厭惡。兩人見了兩次面，都不是很高興。但林紹賢覺得張一曲對自己賺錢沒什麼幫助，所以一時就沒收斂，現在想到張一曲或許能幫到自己，随即換上另一幅嘴臉，笑問：“身體不舒服啊？”

“沒有。”張一曲摸了摸脖子，照舊直來直往，說：“送我回去，跟你呆一塊，沒安全感。”

林紹賢的生命裡也鮮少見到這麼直白的人，他被張一曲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得點頭，說：“行啊。”

兩人下樓，坐到車上。張一曲反複想，還是害怕林紹賢打擊報複他，他把臉湊向林紹賢，道：“慫蛋……”

張一曲笑得像個小狐狸，林紹賢撇了一眼，手抖了下，問：“怎麼？”

“你不會記恨我吧，坑了你這麼多錢，但是我跟你說，我絕對是給你做功德！”張一曲豎起三根手指，說：“我對三清發誓！”

“錢都是小事。”林紹賢道：“安全帶。”

“那就好。”張一曲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紫檀手串，說：“給，紫檀擋煞的。”

林紹賢拿過手串，帶在手腕上。

張一曲問：“好看麼？”

林紹賢啟動車，敷衍說：“嗯。”

張一曲突然伸出兩根手指，說：“兩千。”

“啊？？”林紹賢瞠目結舌。

“一……一千五好了。”張一曲忙改口，“友情價，給你打3折。”

林紹賢：“？？？”

“你說錢是小事麼……”張一曲拿出手機付款碼，對着林紹賢露出虎牙。

林紹賢頂了頂腮，他剛要把手串扔給張一曲，一陣邪風拍碎車前窗，将張一曲撞在車後玻璃上，車後玻璃哐當一聲碎裂，張一曲滿身玻璃渣從車後翻滾下去。

林紹賢忙回頭看向張一曲，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旋轉的時空洞朝着他滑了過去，将他連同車吞進其中。

“擦……”張一曲趴在地上，竭力甩出雷蛇，雷蛇鑽入時空洞内，卷住車身，他借力一拉，在時空洞閉合的最後一秒滑進時空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