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往井裡,地窖裡丢;不可以往别人身上丢;更不允許把鞭炮拆開,或者是放在其他危險的地方玩;還要避開啞炮,點燃不響就别再去看了,知道嗎?”
放他出去之前,姜淼跟秦時悅約法三章。
鞭炮是可以玩的,但她希望秦時悅能夠避開危險。
“寄到惹,麻麻!”秦時悅鄭重地點點頭,一溜小跑竄出門去。
這會兒外面放炮的孩子很多,應該也出不了什麼問題。
姜淼鑽進廚房,開始準備燒制今晚的年夜飯。
隻是她剛把紅燒肉炖上,便聽到秦時悅在喊她,急忙從屋中走出去。
秦時悅身上沾滿泥土,一瘸一拐地朝着姜淼走過來,給姜淼看他的手心。
白嫩的手心不知道擦到哪裡,如今滿是血痕。姜淼壓下心裡的火,先替秦時悅清理傷口。
秦時悅低頭看着姜淼用棉簽沾着碘伏一點一點擦過他手心上的傷口,有點傷心地說:“麻麻,窩不楞寫字惹。”
“沒事。”姜淼擦幹淨傷口上沾着的灰塵,又用紗布把傷口包好,這才溫柔地說道,“跟媽媽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好嗎?”
秦時悅昂着頭,一邊思索着,一邊跟姜淼講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他剛才出去放鞭炮,沒放兩個,就有一個男孩子沖出來,讓他把手裡的鞭炮交出去。
秦時悅不願意,那個男孩便推倒他,把他手裡的香和兜裡裝的鞭炮全部搶走了。
“走吧,帶媽媽出去看看,是哪個小朋友這麼壞,搶了我們時悅的東西。”姜淼牽起秦時悅的小手,往門外走。
秦時悅帶着姜淼往來的方向走,不一會兒就找到了方才把他推倒的孩子。
那孩子長得高高大大,比秦時悅高出一個頭還多。
他手裡拿着鞭炮,趴在路邊玩得正起勁。
姜淼直接走到他身後,聲音冷冷的:“你是哪家的孩子?幹嘛要搶我兒子的東西?”
原主膽子小,性子也弱,整天悶在家裡不出來,村裡人除了左鄰右舍那幾個,還有村長和隊長,其他的還真不認識。
這小孩她看着有些眼熟,卻也分辨不出是哪家的。
那小孩爬起來,瞧着姜淼是個女人,不屑地撇撇嘴:“誰說我搶了他的東西?這炮明明是我自己的。”
姜淼眉頭皺緊,瞧着這孩子混不吝的模樣,隻覺得心頭無名火起。
她原本也隻是想跟對方家長溝通一下孩子的教育問題,畢竟搶東西是個很不好的行為,更遑論這孩子為了搶東西,還弄傷了秦時悅。
小孩子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她并不打算小題大做。
可看這孩子的态度,恐怕他這麼搶人東西,不是一次兩次了。
“現在,我不管是誰搶了誰的東西,我隻想知道,你是哪家的孩子。”秦時悅語氣更加冷,氣勢洶洶地瞪着那個孩子。
大人對孩子來說,總是會有一些壓迫力的,哪怕對方看起來瘦瘦小小。
那孩子見勢不妙,往相反的方向鑽去,卻被姜淼一把揪住衣領子:“别想跑。”
他頓時開始哇哇大叫起來。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腰上系着圍裙的女人急匆匆走過來。
瞧見姜淼抓着她兒子,她直接伸手去擰小男孩的耳朵:“大牛!你又做了什麼好事?”
姜淼細細地打量了這女人一眼。
她身上衣裳看起來都是舊的,手肘和腰上都磨破了,打了厚厚的補丁。
可偏偏大牛身上穿的衣服,看起來時間都不長。
半晌,她才開口:“你家孩子搶了我兒子的鞭炮,還把我兒子推倒了。”
話音剛落,女人便一腳踹在大牛屁股上。
力氣之大,直接把大牛踹倒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來。
“我怎麼就教出你這麼個混東西?家裡沒有鞭炮嗎?你幹嘛去搶别人的?”
她叉着腰,巴掌就要落到大牛身上。
姜淼眉頭皺起,輕輕地攔了攔:“我找您,不是為了讓您打他的。但他做了這種事,需要給我兒子道歉。”
她說得認真,那女人一怔,急忙去大牛的兜裡,把所有的鞭炮都掏出來,塞到秦時悅的口袋裡。
“抱歉,是嬸子的錯,是嬸子沒教育好哥哥。我跟你道歉。”
“是讓大牛,跟時悅道歉。”姜淼又重申一遍。
女人過去扭大牛的耳朵:“臭小子,快過來跟小弟弟道歉!”
大牛扭着身子從女人手掌心逃開,像是一條狡猾的魚。
“我才不道歉呢,是你把我的鞭炮收起來,我才要去搶他的鞭炮,是你的錯!”
說着,他就跑遠了。
女人沒有辦法,隻能又蹲在秦時悅面前:“實在對不起啊乖,我實在管不好他。你原諒哥哥好不好?”
秦時悅搖搖頭,又點點頭:“不似森森的錯。”
女人長長歎一口氣,直起身對着姜淼道:“唉……我實在教育不太好孩子,也管不住大牛。今個這事,是我做得不好。”
“沒事。”姜淼沒再繼續追究,帶着秦時悅回家了。
隻是,她總覺得大牛的媽媽好像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