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是修道之人,有着靈力護體制衡體溫,并不會像普通人一般畏寒。
隻見朦胧夜色之中,有一人長身玉立背對着她,白淨的衣袍在月色的映射下像是籠了一層鎏光。
就在她開門這段間隙,那男子也轉身朝她看來。
蕭燼連忙拱手行禮,臉上浮現淡淡笑意。
姜長泠有些驚訝,困意瞬間消散,扶着門的手向前推開,任由仍由寒風裹挾而來。
而就在她踏出房門幾步後,一隻妖便從蕭燼背後的不遠處出現,似是要向蕭燼襲去。
于是她連忙抽出一記縛妖繩向蕭燼的腰間捆去,一扯便将蕭燼整個人帶到了身邊。
“蕭公子,小心。”姜長泠上前幾步擋至他身前,正想與那妖應戰時,卻見那妖以一個變扭的姿勢跑了?
姜長泠将縛妖繩收回時,身上披着的外衣無意被抖落而下。
她正要蹲下身去撿起,卻見蕭燼已快她一步将地上的外衣撿起,還幫她揚了揚塵雪。
她有些難為情,正要感謝着接過外衣,卻見蕭燼并沒有要還給她的意思,而是拎着外衣向她走了幾步,幫她披了回去。
靠近時,姜長泠能耗聞到蕭燼身上有着與冰涼氣息相近的雪松香,很罕見的香味。
她不敢擡頭看他,隻得倉促地說了句謝謝。
待兩人距離拉開,姜長泠拿出“誓死不會再讓它掉第二次”的力氣拽住那披着的外衣,擡頭問道:“蕭公子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了?”
蕭燼裝作惆怅,嗟歎道:“姜捉妖師果真說的不錯,财不可外現,我本想在外尋個客棧暫歇一晚,不過剛掏出錢袋就被搶去了。”
“不過。”蕭燼又從袖中抽出一張新的傳音符,“我發現拿出傳音符後喊你的名字後,會出現指引方向的火苗,于是我一路跟随着火苗走,就找到這裡了。”
聞言,姜長泠眼眸一亮,覺得甚是新奇,沒想到除自己之外别人也能知曉自己的位置。
或許蕭公子是凡人的原因,才隻能靠這符咒上的靈力找到自己,若是與她相同的修道之人,大概便能精确知曉自己的位置了吧。
她的思緒不禁被吸引飄走。
“姜長泠。”蕭燼輕聲喚她,姜長泠忽然回過神來。
原以為是蕭燼在喊她,但實則他是在喚醒他手中的傳音符。
“你看。”
蕭燼手中的傳音符染上一層靈流,而就在靈流溢出符咒邊緣時像是升起了一小小撮火苗。
姜長泠試着移動自身,而這“火苗”也跟随着她移動。
“原來如此。”她不禁感歎。
忽然,連廊處的另一戶捉妖師亮起了燈,不知是起夜還是被吵醒了。
見狀,姜長泠将聲音壓得更低:“不如我們進屋再說?”
而蕭燼佯裝聽不清的模樣疑惑地“嗯?”了一聲。
姜長泠又向那光亮的方向瞥了眼,踮起腳靠着他耳朵不遠不近的距離又說了句:“我們進屋再說。”
這會蕭燼聽得真切,将她小心翼翼的舉動盡收眼底,卻還是在逗她:“進屋?”
眼看着那光亮的房屋的木門快要被推開,姜長泠皺了下眉,自顧自地抓住了蕭燼的手腕沖進了屋内。
接着一氣呵成地把門關上。
房中黑暗中透露着寂靜,此刻她心跳如鼓,緊握住了蕭燼的手腕。
她自己也不知在害怕什麼,隻不過是腦中的理智下意識讓她這麼做了。
直到身後的蕭燼低低地笑了聲,姜長泠的思緒才被接上,連忙松開了蕭燼的手。
“對不起,蕭公子,我此舉太過莽撞了。”姜長泠雖然臉頰已然暈上溫熱,但說話間仍是不緊不慢。
“我有這麼見不得人?”蕭燼的聲音從暗中傳來,顯得格外笑意輕柔,似乎這并不是一句問句,而是挑撩。
姜長泠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罷了,我還是不在這裡給你造成困擾了,等那人走後,我便自行離去吧。”蕭燼隻當方才的話沒說,開始賣起慘來。
“其實...我方才所說的莽撞不過是指帶蕭公子進來時的動作。”姜長泠不太會說話安慰人,隻好有些不自在地去點起燈。
照明亮起,姜長泠便看見蕭燼那雙潋滟的眸子正直直盯着她。
她不知為何有些緊張起來,磕磕絆絆道:“若是...在此處借宿一宿當然可以,隻不過我這房屋着實算小,并沒有多一張床。”
“而且,我獨來獨往慣了,也沒有待客的準備,隻怕蕭公子你睡得難受。”
“無礙,姜捉妖師肯借地讓我留宿一晚已是感激不盡,我還怎敢挑三挑四?”蕭燼順其自然地坐下。
姜長泠沒想到,當今世上竟真的有如此自覺之人?
無數的震驚和無措湧上她心頭,可她臉上卻絲毫不顯,本能促使着她隻得默默咽了下去。
“...蕭公子不介意就好。”
姜長泠轉身去櫃子拿大氅和夏季時用的薄被,“我在家裡吃穿用度都比較簡陋,蕭公子不介意的就拿這些勉強湊合一晚吧。”
“好。”蕭燼道。
姜長泠拿好薄被和大氅遞給蕭燼。
拿完後,她又覺得不夠,便道:“我再拿些厚衣服給你蓋。”
“不用,有這些便夠了,多謝。”蕭燼起身走到了房屋中離床最遠的距離開始用薄被鋪床。
姜長泠見他鋪好後,問道:“...那我熄燈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