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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酒宴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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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瞬,婉顔肉眼可見瑟爾曼的笑容停滞在臉上,因喀芙的表情也不甚自然。她正在絞盡腦汁盤算如何措辭回複,就聽見老可汗咳嗽一聲,也眯起眼眸看向她,眼角皺紋被牽起,顯得格外威嚴。她不自覺吞咽口水。

“父汗,阿顔她是這次我……”

“讓她自己說。”老可汗打斷了他。

婉顔自知此刻必須竭力讓老可汗滿意以打消在場所有人的疑慮了。她轉轉眼珠,瑟爾曼似乎看出她的窘迫,默默在幾案底下握住了她的手,溫暖的手掌減輕了幾分她的忐忑,而他手腕上的綠松石手镯也傳遞給她略顯冰涼的觸感。

手镯……

——手镯!!!

婉顔想起了瑟爾曼在路上跟她提起的細節,于是站起來,恭敬地朝老可汗欠身,又從容地看了瑟爾曼一眼:

“我曾學到過一首詩,”她緩緩道來,同時在心底狠狠誇了王維一把,“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話音剛落,她果然看見老可汗和瑟爾曼神色一動,繼續道:“失去家園後,我就像是無根的紅豆在北方漂泊,直到大皇子殿下從混亂中救下我,雖然我從未來過北方,但我知道,突厥将成為這棵紅豆樹紮根的土壤,是他許諾給我一個新的家,所以我滿心的思念,便也托付給了他。”

婉顔說完這番話,心裡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她形容不清楚,隻是覺得堵得慌……她方才想起來在這個時空裡,确實有個人許諾說她可以有一個新家。

“如果你不能回家,長安也可以成為你的家。”

宇文邕……宇文邕曾經這樣對她說過。

盡管不知道這話裡有幾分真心實意。

“阿顔……”瑟爾曼也站起來和她并肩,朝老可汗作揖,“父汗,就像母親一樣,兒子一生也隻認定一人,望父汗成全。我不願和不認識的高門貴女成婚,我隻想尋得一人心。”

“你可知道,若想成為我的接班人,必須得迎娶其他部族的貴女做正室夫人?”老可汗皺了皺眉。

“父汗,您和母妃已經錯過了,兒子不想再和阿顔錯過,”他誠懇地娓娓道來,“何況,兒子現在竭心竭力擔任大邏便一職,隻要能把突厥繁榮壯大,是否坐上那個位置并不重要。”

婉顔承認雖然知道是在演戲,但是聽到他的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動容。

不過……他确實很聰明。這樣說不僅能表現他的深情,還利用了老可汗對他母妃的愧疚和愛加深信服力,更進一步,從東可汗的笑容看來,他也讓東可汗放松了警惕。雖然……東可汗八成也知道宇文邕來了突厥。

但話說回來,這對他奪王位并沒有太大好處。他這樣說自己無心争奪可汗之位,恐怕老可汗會認為他隻顧兒女情長了吧。

很奇怪的是,如果老可汗真的如此愛瑟爾曼的母妃,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他們徹底撕決裂,以至于她隻身離去,再也沒有回來看過丈夫和兒女一眼?

“罷了。”老可汗似是無奈地揮揮手,“你們且坐下吧。”

他沒有針對瑟爾曼的話說些什麼。婉顔對此有些忐忑,如果是這次經曆使他在争奪王位中處于弱勢,那是否會進一步導緻後來老可汗把王位傳給東可汗?但是看樣子,他也不像對瑟爾曼的話有諸多不滿或失望……

瑟爾曼拉着婉顔坐下,又聽見她的肚子及時響了一聲,他對她笑了笑,從桌上拿過羊腿遞給她:“餓了吧?多吃些。”

婉顔接過羊腿,小聲說了句謝謝,而後就默默啃起肉來。老可汗和東可汗又開始與瑟爾曼聊起這次出兵,因喀芙和女眷們仿佛也有說不完的話,婉顔自己雖然時不時看看東可汗的神色,但還是津津有味地邊吃烤肉邊喝奶茶,美食和熱飲填飽了肚子,身上也暖洋洋的。

對于出兵,就如瑟爾曼所言,東可汗并未表現出很多異樣,隻是和圖納寒暄幾句,贊賞了他與瑟爾曼骁勇善戰,就把這個話題輕輕帶過去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老可汗并不知道他與宇文護有勾結,隻是相信了他的說辭——邙山之戰中周軍元氣大傷,無暇顧及邊境小城,所以他們能長驅直入。

“說起來……聽圖納說你還帶回來了一個會下棋的中原人,什麼時候帶來給叔父開開眼界啊?”東可汗突然發問,笑裡藏刀般盯着瑟爾曼。

“叔父也和我一樣,對象棋有興趣嗎?”瑟爾曼眼睛一亮,“叔父若喜歡,那侄兒我便萬分高興了,沒準以後還能常與叔父對弈。叔父想見見那中原人的話,我擇日帶他來見叔父。”

“……那當然是極好。”東可汗面色鎮靜,“隻是你這又是南方又是中原的,可别忘了自己是個突厥人哪。”

“正因為是突厥人,我才要處處想着咱們突厥,習來其他地方的長處,這樣才能壯大自身。”他拱手謙讓道,“叔父可還記得,五胡入華後還要用漢文化來治理國家啊。”

“這是自然。”東可汗被噎了一口,又悶悶飲酒,不再言語。

老可汗看着瑟爾曼,點了點頭,眉宇間似有贊賞之色。

……

勉強應付完這場酒宴後,瑟爾曼帶婉顔前往自己營帳所在的區域。每個王室成員和貴族都有自己的居住區,裡面分布着衆多小營帳,就像中原宮室那般。

離開了貴族和士兵們的視線,婉顔這才敢細細打量這種突厥營帳。聽瑟爾曼說,他們将此稱為“穹廬”,正如北朝民歌所唱的“天似穹廬,籠蓋四野”,營帳上端呈穹頂形狀,下端則以氈為牆,并在外圍用木頭加固,沒有窗戶,隻留了一道門。她一面聽一面在心裡默記,就當是考察歐亞草原民風民俗了。

瑟爾曼将宇文邕安置在了東廬裡,他自己的營帳則在不遠處的西邊,中間隔了不過幾十米。并且還為了方便起見,他讓從绛州城擄來的中原少女們擔任侍女,其中挑了一個服侍東廬,一個服侍西廬,和突厥侍女搭配起來幹活,也為宇文邕和她行動提供了一些便利。

婉顔雖心裡不願與瑟爾曼這個大男人同住,卻也知道他這樣安排有自己的考量。住在一起既能對外人凸顯對她的“寵愛”,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證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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