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不對勁!
如果真是這樣,宇文邕說不定今年就能解決掉宇文護,何必等到好些年後在宮中設下埋伏呢!
而且,她記得,突厥這邊在木杆可汗死後,是東可汗繼承的汗位,而非大皇子……
難道說,他們失敗了?!
還是說因為她穿越過來,所以增加了绛州城之變的變量因素,導緻現在曆史出現了偏差……
好亂。婉顔有些頭疼,又皺了皺眉。
“再皺眉可就不好看了哦。”大皇子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回現實,“話說回來,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事先說明,我剛才沒有騙你,我在與你對話前并不知道他就是皇上。其實……我本來是為了記錄各地石窟才跑到绛州城這裡,想碰碰運氣看新修的石窟,但沒有去成。在歇腳的客棧裡,我遇見了皇上——他當時跟我說自己叫文雍。後來我們遇到了從石窟逃出來的人,我也就了解了一些關于绛州城的事。”
“可是我記得,宇文邕幾年前頒布過一條诏令,說周國人一律不許直呼宇文護本名,包括他自己。”大皇子饒有興趣地盯着婉顔,“你若是周國人,怎會有這個膽子直呼大冢宰姓名?”
“我不是周國人。”婉顔歎氣,“我從南方颠沛流離而來,如今沒有了家,隻好四處雲遊,也不屬于你們任何一支勢力。”
大皇子看了她一眼:“……南方人?”
“嗯。”她不知道他話中有何深意,“南方人……怎麼了嗎?”
他愣怔了一瞬,又笑着聳肩:“沒什麼。我隻是想到,這樣正好,我沒打算追究你的來處,但我可以成為你的去處了。”
“……啊?”她腦子發懵,“你什麼意思?”
“圖納還在外面盯着我們的一舉一動呢。”他雙手交疊支着下颌,“要想瞞過他,總得給你什麼身份吧。”
“……下次可以換個說法。”她抹了一把汗,“我看你漢文也沒說得那麼差。”
“想要活下去,有時候隻能放棄掉一些能力。”他幽幽道,“我想,宇文邕也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他果然是裝的……
帳篷外忽然傳來一些聲響,大皇子眼疾手快,把婉顔手裡的包裡面塞進毛毯裡,又直接起身撐在了她的上方。
“多有得罪,見諒。”他低聲道。
婉顔還沒來得及出聲,就發現一個突厥兵停在了帳篷門口,他看見大皇子壓在婉顔身上,一時不知道該退出還是繼續禀報,隻是躊躇在原地,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大皇子側臉看他,裝作不滿的模樣呵斥了幾句士兵,慢悠悠地從她身上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大概問了一下他有什麼事。
士兵随即開口,叽裡呱啦說了一大串話,婉顔聽得雲裡霧裡,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剛學德語時練聽力的痛苦……
“他醒了,軍醫正想給他拔箭。”待士兵退下,大皇子回頭看婉顔,“我現在過去一趟。”
“我也想去!”她立馬接話。
她現在迫切地想要見到宇文邕,想要确認他是否安好,想要傳達給他那份探得真相的喜悅……
隻要他醒了,一切就還有峰回路轉的機會!他們并沒有被逼上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