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用給妻子進城治病的借口拿到了令牌……
可惡!能不能也讓她蹭一下這個進城的機會!
婉顔剛準備出去争取一下,結果還沒伸手,那邊文雍就打開了門。他見她差點撞上自己的胸膛,略帶無奈地搖頭笑了笑。
“你和那些人出去之後說了什麼,才把他們打發走了呀?”她假裝不知道情況。
她想知道文雍會不會騙她。如果他選擇如實道來,那麼就說明她有希望跟他一起進城。
“我說我想進城給病重的妻子請大夫,希望他通融一下。”正在婉顔緊張地盯着他時,文雍輕歎一聲,并未隐瞞她,“然後我拿錢财來換了進城的令牌。”
“可以帶我和小蓮一起進城嗎?”婉顔可憐巴巴地看着文雍,試圖用眼神來打動他。
文雍遲疑了一瞬,還是點了頭:“看現在這個局勢,你們确實也不能在這個客棧久留。但進城後我還有事要辦,所以隻能分道揚镳了。”
分道揚镳……
對啊,進城之後,她就沒有理由和文雍他們再一起行動了。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他對她并不壞。除了沉默寡言、總是一副無時無刻不在思考的深沉模樣之外,這人意外地還算有風度。婉顔向來是會加倍回報他人好意的性格,她已然把文雍當作了在北周的一個朋友。
“……好。”她晃晃腦袋,“那你們打算何時進城?”
“兩日之後。”文雍說,“在此之前,我還有事要問那些逃難的人。”
“我可以……”
“随我來吧。”他失笑道,“我知道你會問,所以我才與你說了出來。”
“謝謝你!”婉顔這便乖乖跟着文雍走出了房間。她剛才便對那些逃難之人有許多疑問,這下正好可以來調查一下。萬一就此查到了石窟相關的信息,那她可收獲頗豐了。
逃難的幾個男子都坐在長凳上,店家端來熱茶給他們。文二公子見兄長下樓,朝文雍招了招手,有些驚訝地看着他背後的婉顔和小蓮。
“無妨。”文雍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這件事,店家夫婦也可以聽一下——恐怕之後還需二位站出來做個證。”
正在擦桌子的店家聞言擡頭,十分疑惑地看着文雍,最終還是朝老闆娘揮手,一起坐了過來。他們大概也能猜到,這位公子身份必然不簡單,他不僅為人有風度,還在剛才那般驚險的局面中如此沉着冷靜,大概是什麼要緊的人物。
“謝謝店家和這位大人的救命之恩,我們這些賤民的命全靠你們撿回來啊!”其中一位年長些的大叔雙手抱拳,眼中含淚,“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恩公有什麼想問的,我們必定知無不言!”
文雍颔首:“不必多禮。我确實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們。”
“恩公請講。”
“你們是從石窟那裡逃出來的嗎?”文雍話音未落,婉顔便本能地挑了一下眉毛——這家夥問的簡直就是她心裡想的!太巧了!
“是……”大叔重重歎氣,“大冢宰要修石窟,跑到绛州城去抓我們當苦力,現在田裡的莊稼都不知道怎麼辦,我也不知道我家人還好不好……”
“大冢宰太霸道了!”旁邊一位瘦弱男子沒忍住情緒,激動地一拍桌子,“還有绛州城的那個狗官,要不是他放任官兵橫行,我們這些老百姓又如何會被抓過去!”
“欸,你們這麼一說,”又有位個子高大一些的突然一拍腦門,“我倒是想起來,咱們在石窟幹活的時候,好像有人說過皇上早就知道這件事了,還說皇上會救我們。”
“皇上要是知道了,為什麼沒來呢!”大叔吸溜鼻涕,抹了抹臉,“那大冢宰和皇上不是表兄弟嗎,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穿一條褲子的!”
“小心說話……”一位看起來穩重一些的開口,他面色蠟黃,目光卑微地看着文雍,“恩公莫要怪罪,兄弟們也是一時激動才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
婉顔也瞅了文雍一眼,她見他神色凝重,喉頭滾動了一下。
“諸位稍安勿躁。”文雍語氣沉穩,強大的氣場讓在場所有人都停下議論,靜靜等待他發話,“兩日後會有人來接應,将你們送回绛州城與家人相聚。當然,屆時若需要證人,還請諸位出面相助。”
“這是肯定!”大叔說,“恩公若有需要,我們願随時效犬馬之勞!”
“此外……”他又問道,“你們在石窟那裡,可看到什麼異常?”
這一問把他們都問住了。他們面面相觑,似乎有些茫然,不知如何作答。
“我有一次晚上好像看到……”瘦子緩緩開口,“石窟旁邊有很多兵器,還有專人把守。”
“兵器?”文雍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