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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番外九 無法醒來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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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九 無法醒來的夢

暗淡的月光下,明晖府的内院格外寂靜,梅樹的枝丫透過屋檐上挂着的火核燈,在格花窗上投下傲骨嶙峋的剪影。

沒有起風,那朦胧的影子卻是晃動了一下,好像有誰走過,無視了樹枝的阻攔,如入無人之境進了屋内。

與遠方親人聯絡完已是深夜,夏末秋初,末世前的東洲地界還是烈日炎炎的時節,如今陽光被域外天幕遮蔽,天氣也是早早轉涼。

氣溫遠不到讓穿着幾層大袖的人感到冷的程度,卻還是讓書桌前的顔甯雪打了個寒戰。

他感到屋裡比以往陰冷了許多,也許是因為電梯裡聽到的那句話太過滲人,也許隻是他想多了。

環顧四周,屋内被火核燈照得通亮,除了他自己,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以防萬一,平時的護衛與侍從已被遣出内院,偌大的院子裡沒一點人聲,反而讓顔甯雪有點不習慣。

簡單的洗漱一番,剛躺入被窩,那股錯覺般的陰冷再次襲來。

火核燈無人自滅,窗外的月光反而詭異的更盛了幾分。黑暗一點點将卧室圍住,好像有什麼東西進了屋内,正一步步走向床榻。

有過電梯裡的經曆,這會兒顔甯雪倒是沒那麼緊張了。又或許是見了白無玥跟袁兆蕪之後,心裡放開了很多,已經能坦然接受自己走的最後一程的詭異。

雖然知道這些古怪的氣氛是一個幻影所為,但顔甯雪還是有些沒好氣的開口道:“我知道是你來了,何必裝神弄鬼,我又不怕你。”

白無哀沒沉睡之前,魔化的姿态他也見過很多次了,在接受了這個幻影的存在後,反而對這種詭異的出現方式,沒了之前那樣的緊張與害怕。

“甯雪,你是在冤枉我。”

熟悉的聲音出現在屋内,比顔甯雪預想的要近得多,好似一開始就在他邊不到一米之距。這讓他不由得又緊張了起來,目光四下尋找,還是沒看見那道幻影。

就在顔甯雪感到背生冷汗時,蓋在身上的毛毯被緩緩頂了起來,一個有着漆黑長發的頭就那樣憑空冒了出來。

饒是見多了大風大浪,此時顔甯雪都差點叫出聲來,本就因污染侵蝕變得脆弱的心髒,都有些不堪重負,幾欲停跳。

顔甯雪慘白着一張清俊的臉,接連喘了幾口氣,才将那驚吓到發抖的聲音咽了下去。将躲開的視線重新挪回,他正好看見那幻影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又讓他久違的感到了火大。

“有什麼好笑的?以前都沒見你這麼愛捉弄人,現在成了我的幻覺,開始暴露本性了?”顔甯雪并不想承認自己的确有被驚吓到,反而怒斥于幻影的出場方式太過惡俗。

‘白無哀’的神色變得有些委屈,下一刻又換回了那副邪魅的笑臉,雙臂支起上半身,向顔甯雪貼近了些。

祂輕笑着湊到谪仙人的耳邊,道:“你這嘴硬的樣子一點都沒變,我為什麼會是這樣,明明你的心裡很清楚。”

那猶如實質的呼吸撫在了顔甯雪的耳朵上,讓他不由的一顫,正想回避那看透他的目光,卻感到身上傳來一陣陣冰冷的觸感。

似鱗甲那樣的微涼,有點微微的紮人,還有不緻命卻有點壓抑的緊縛感,像是被一條巨蛇纏繞。越是這麼想,那古怪的感覺就越清晰。

有些心慌的顔甯雪沒有心思反駁‘白無哀’的話,猛然伸手将毛毯一掀,入眼的竟是一條長長的黑色蛇尾!他再定睛一看,眼前的‘白無哀’不知何時已變成了人身蛇尾的怪物!

“怎麼會?!”

他忍不住驚詫出聲,身上傳來的束縛感反而變得更重。冰冷的蛇尾環過他的腰,又繞過他沒有知覺的右腿,不斷蠕動着,将他從床上帶離。

令顔甯雪心底發毛的并不是‘白無哀’此時的姿态,反而是自己身上傳來的感覺。原本他身上那些大面積的污染區域已經失去知覺,現在竟然在‘白無哀’的觸碰下,恢複了感知。

身體依舊無法行動自如,他自己悄悄捏了捏右腿也沒有痛感,唯有‘白無哀’碰過的地方,觸感像是幻覺一般傳到了腦海。或者說,是直接作用到了所謂的靈魂。

顔甯雪原本已經不在意身軀上的病痛,此刻卻對這種感知心生恐懼,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擡眼,對上了那一直盯着他的紅眸豎瞳,緊張與慌亂齊齊湧上心頭。

“甯雪,你在緊張嗎?”‘白無哀’察覺到了那雙青玉色眼眸裡的慌張,轉身繞到了谪仙人的身後,一手攬着那瘦得有些纖細的腰,一手撫上了那被‘星空’覆蓋的背脊。

麻木的左半身在那一指下被喚醒,甚至觸感比曾經任何時候都要靈敏,仿佛直接用細小的電流擊穿了腦子,顔甯雪沒有任何懸念的輕吟出聲。

“唔~放、放開我……放開!白無哀!”失聲叫出那個埋在心底已久的名字,顔甯雪的眼眶不受控制的紅了。

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出,曾經的一幕幕清晰得就如昨日。距離白無哀沉睡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顔甯雪原以為那些記憶早已褪色,甚至那份感情也在時間的消磨下,變得清淡如水。

然而到了今天,他才體會到那種刻骨銘心的情感是有多麼折磨人。堅強如他也會在孤身一人面對這樣幻境考驗時,被一個簡單擁抱擊破防線,委屈得淚如泉湧。

“甯雪在說什麼呢?明明是你在渴求着我,怎地好不容易獨處卻又要趕我走?”‘白無哀’一邊笑着反問,一邊無視了顔甯雪的掙紮,捏着那瘦的有些削尖的下巴,徑自親吻在顔甯雪的額頭。

顔甯雪無法掙脫那有力的臂彎,感受到記憶中的微涼體溫,眼眶中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臉頰。似乎要把所有的怨氣發洩出去,他用力抓着‘白無哀’那結實的胸膛,顫抖着蒼白的嘴唇,大聲道:

“白無哀!你到底還想我怎麼樣?自顧自的将我擄走,自顧自的喜歡上我,自顧自的交給我一堆爛攤子,自顧自的給了我一切,又在我最幸福的時候自顧自的離開……”

“你讓我苦熬了這麼多年,我已經不那麼喜歡你了!你不要再用這樣的把戲來糾纏我……你放開!你走!去做你的神明!去拯救你的世界吧!”

他愛他,又在那所謂的命運重壓下,随着時間的流逝逐漸變成了怨。有時候他甚至恨這狗屎一樣的末世,恨白無哀身上所有超出常理的部分。

可他終究忘不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幻想,所以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程,還要跟這個人糾纏不休。

“我現在還活着不是為了你,是為了無玥他們,是為了天從影,是為了天下百姓……你聽懂了嗎?聽懂了就放開我。讓我安安靜靜的走完最後一段路就這麼難?你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你這個魔鬼……”

顔甯雪不知道自己在那突入而來的崩潰中說了些什麼,他大聲罵着眼前這個‘人’,用盡全身力氣掙開那不斷抱過來的雙臂,狼狽的哭着拒絕‘白無哀’的靠近,像一個深宮怨婦般竭斯底裡。

他有些害怕那些觸感,在這個介于虛實之間的懷抱當中,就像做夢一樣不太真實。他發起徒勞的反抗,理性想要掙脫自己的幻想鄉,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沉淪。

最終顔甯雪還是任憑‘白無哀’從背後緊緊抱着,那越來越真實的觸感,越來越真實的身影,讓他泣不成聲。在看到眼前的身影幻化成他熟悉的大魔王時,他又一次崩潰,卻不再掙紮。

熟悉的容顔,熟悉的魔角,那帶着哀傷注視着他的眼眸,還有那雙緊緊攬住他腰的雙臂。

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幻覺,顔甯雪已經沒法分辨。他早已确信,白無哀就是他的克星,哪怕現在隻是個幻影,也讓他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滿臉淚痕的顔甯雪楞楞的看着,看‘白無哀’抓着他掙紮的手腕,湊到那好看的唇邊。手指上傳來一陣酥癢,那魔鬼的露出的森白利齒輕咬着他的指尖,就像那個發燒的午後。

“為什麼你會是神明的錨點?為什麼你要為了拯救人類沉睡?為什麼這一切非得是你不可?”

伏在‘白無哀’的胸膛上,顔甯雪喃喃發問:“如果……我們隻是普通人,不用站在命運車輪的最前方,是不是會像其他人那樣平凡卻幸福的走完一生?”

‘白無哀’沒有回答,隻是低下頭來親吻着顔甯雪的左眼,順着臉側一路吻到頸窩。這久違的肌膚之親令顔甯雪有些羞澀,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粉紅,卻沒有制止那逐漸深入的親近。

‘傻瓜,那樣我們就不會相遇。’

然而,就在意亂情迷之時,他好像看到白無哀站在午後的落地窗前,十分燦爛的笑着說了這麼一句。也是那如幻聽般的話,讓顔甯雪倏然驚醒。

猛然的将抱着他的人一推,顔甯雪摔落在床上,那糾纏他的身影驟然消失不見,唯有頸側殘留的刺痛還在提醒他,剛才并不是單純的做夢。

驚魂未定的喘了幾口氣,顔甯雪伸手摸了摸右腿,果然再度失去了知覺,但是頸側被咬過的地方卻是生出了一塊疙瘩。

借助術法的便利,他來到穿衣鏡前,扒開衣領一看,那如同星空般的污染處,竟然長出了一叢小小的血水晶多肉。他還注意到,自己的左眼之中也蔓延了一絲血色。

“是伴生血契對神性污染起了反應?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我可能會變成一個渾身長滿水晶與血肉增生物的怪物呢,虧了我還笑他,哈哈……”

自嘲的笑了一陣,顔甯雪脫下了衣裳,看着鏡子裡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逐漸收斂了勉強的笑意。

他婆娑着那塊水晶,竟然有點留戀方才的感覺。看來身體麻木久了,還是會想念曾經的觸感,哪怕是痛覺,也能讓他清晰的知道自己還活着的事實。

……

隔離工作在顔甯雪本人的強烈要求下,很快完成了。隻是在地下的堕天城中,找個偏僻無人的角落建棟房子而已,并不是什麼大工程。重點是禁止人員靠近,工作交流無非多配兩位傳訊使罷了。

半年時間一晃而過,邊境魔物的侵襲,神宵帝國北方與教廷的戰鬥越發激烈,戰争已經打響,人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對于彼岸世界新增陣基彙報,以及北方戰事戰略會議上,衆人正激烈讨論時,中心蓮台處突然傳出一聲壓抑的聲音。隻見原本身影就已經很淡的谪仙人,神色痛苦的掙紮了一番,突然消散了開來。

逐漸習慣天從影明部負責人,時不時缺席彼岸聯絡會議的衆人,已經心裡有數,隻是第一次見到谪仙人半途掉線,還是難免一陣騷亂。

會議上的恭婷連忙告假下線,從現實的天從影總部急忙趕往下行‘電梯’,向着顔甯雪的閉關之所狂奔而去。

剛到地下明晖府的大門,恭婷就感受到了那股混亂的氣息。被神性污染的元素力變得無序,狂暴,讓空氣都壓抑幾分,院子深處更是透着令人膽寒的詭異氣息。

這裡已經沒有侍從,隻有外部遠處幾個值班守衛,顯然他們也感受到了院子裡的變化,都神色緊張的來回走動着,卻不敢違反命令進去查看。

“院子裡發生了什麼?顔先生的情況怎麼樣了?叫光明術師了沒?還有誰在裡面?”還沒歇口氣,恭婷就拉過焦躁不安的守衛劈頭蓋臉的問道。

守衛一臉無奈的回答道:“恭組長,晴明大人一個月前就不讓我們找治療術師了,我們也不敢違抗命令。除了您,之前紙鸢小姐來看望晴明大人,還沒出來。”

恭婷也知道顔甯雪如今的情況請再厲害的治療系,也沒有半分作用。甚至,因為元素力的補充會加速他身上的神性污染,聽到這話也隻能作罷。

深吸了一口氣,恭婷擡腿邁入了那仿佛是個黑洞般的大門,空氣在這一瞬間似乎都變得濃稠了起來。

陰冷的氣息在缭繞,讓她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白大褂,往院裡走了一段,耳邊隐約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有很多東西在暗處。

待到了内院,那詭異的聲音便越發清晰了,咕湧咕湧的,就像活着的血肉在蠕動。偏偏恭婷定睛看向四周,甚至角落裡也沒放過,卻什麼也沒發現,倒是看到了坐倒在地的紙鸢。

房間裡傳來一陣陣壓抑的嘶吟,就像曾經恭婷在醫院重症病房,聽到的那些痛苦呻-吟,令人窒息的難過。而摔倒在門口的年輕女子,漂亮的臉蛋上盡是驚慌與後悔之色。

她連忙跑過去問道:“紙鸢,你怎麼又一個人過來了?!發生了什麼,顔先生出什麼新狀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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