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靠這麼近!想你如何,不想又如何?這都還在辦公室,你想做什麼?不成體統!”一下子被貼近到一寸之距,顔甯雪的心都跳了起來,他壓低了聲音說着,一抹紅意已經飄上了耳尖。
然而,見谪仙人這副慌亂的模樣,白無哀隻覺這男人是在欲拒還迎,心頭反而更加發燙了。想起大管家之前提到的事,又是許久未嘗葷腥,雖然在辦公室是有些過于刺激,但想象一下這個一本正經的谪仙人那種模樣,白無哀頓時沒了猶豫。
“裡面有房間?”
“...你...你想幹什麼?唔唔...”
“幹你。”
“唔!粗俗!你瘋了嗎?這裡是辦公室,不是你的堕天閣,外面還有人呢!”
“你别出聲,不引起他們的注意就行了。”
“不行!我不想嗯...你回去找你的貼心管家...不要……”
“甯雪,你啊,嘴上說不要,身體不是很誠實嗎?哪裡不想?明明想得很。”
“你...你住嘴啊...嗯...”
漂浮着塵埃的陽光下,黑色與月白的衣擺旋轉着,帶起一抹春風藏入了隔壁的休息室。書桌上匆匆放下的‘休息中’三角牌,與掉落的筆在未批閱的文件上滾到了一起,訴說着那久旱逢甘雨的急切。
辦公室裡面的休息室,沙發桌椅甚至床凳都一應俱全,還附帶一個洗浴室,完全是給某個愛加班的人準備的。隻是空間不像魔王城的房間那樣寬敞,兩扇高窗也被窗簾擋住了光線,裡面很是昏暗不清。
急匆匆關上房門的兩人,在昏暗的房間裡轉了一圈圓舞曲,靠在了冰涼的牆邊互訴思念。呼吸互相交錯,處在熱戀期的一對新人幾乎是貼着耳邊在說悄悄話。
“甯雪...甯雪,我們明天去約會吧?”白無哀輕咬着那發燙的耳朵,語氣缱绻的呢喃道。
“不...不去,我忙着.....”好不容易壓下那聲音,顔甯雪急促的呼吸了幾次,才顫聲應道。
“嗯...就當是放個假,你就陪我去散個心。現在,外面天氣那麼好,不去踏青也太可惜了。”
“...你...你讓他們啊...陪你去不就、不就行了...我沒空...再說唔...我們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約會的嗯...”
“别這樣絕情嘛,甯雪,你不答應的話...我可就不放過你了。”
那聲低低的威脅帶着幾分邪氣鑽入耳朵,就如觸電般鑽入了身上的每個細胞,顔甯雪急忙咬住了自己的手背,才沒有驚呼出聲。可那一下也讓他的眼淚掉了下來,身軀更是顫得厲害。
更讓他緊張與羞憤的是,外面傳來了屬下的交談聲,堵住他去路的人卻故意的在耳邊吹了口氣,還輕舔了一下。隐忍着不能發出聲音也到了極限,意識在理性的邊界線來回拉扯,顔甯雪感到這份折磨比半個月前,那個一生難忘的晚上還難熬。
“唔嗚...知道了...你快讓我出去...”顫抖着壓低的聲音中還帶上了嗚咽,顔甯雪努力踮着腳,想要掙開那份禁锢卻沒能成功,此時也隻能認輸求饒。
狹長的黑色鳳目中閃過一絲壞笑,白無哀陰謀得逞也不再作妖,攬過了被弄亂的谪仙人,捂住那輕喘的嘴親了一下。
緊貼的身軀交換着體溫,随着耳邊那帶着笑意的:“真乖。”,與壓抑的悶叫,盡數湮滅于昏暗的空間。
數天後,堕天島西部的山林中,春日的陽光從枝葉的縫隙灑落,鳥雀歡快的開啟演唱會,草地上的野花争相鬥豔。
如此明媚的春色加上習習涼風,來踏青的大魔王腳步輕快,衣袂與長發都在雀躍着揚起弧度,而他拉着的谪仙人卻是滿臉不情願。
之前要不是被威逼着答應,顔甯雪說什麼也不會在天從影繁忙的季度,扔下一大堆工作跟這個總是摸魚的人出來約會。
“甯雪,天氣這麼好,就不要陰沉着臉了嘛,難道工作真的比我還重要?”轉頭就見到谪仙人滿臉怨氣,白無哀停下了步伐,有些失落的問。
“外面的風景随時能看,天從影的工作卻是耽誤不得,這跟你重不重要沒關系。”顔甯雪堵着一口氣,偏頭不想看眼前這令他火大的人。
知道谪仙人在生氣自己在那種時候要挾他,白無哀也不敢繼續嬉皮笑臉,隻是歎了口氣伸手撫上那一頭水藍色的發絲,眼神有些哀傷。
“風景也許還能随時看,但我不一定有那麼多時間陪你去看了啊。甯雪,能多陪陪我嗎?”
那一聲歎息讓顔甯雪一怔,回想起之前白無哀的情況,他猛然驚覺自己竟然忽略了那個可怕的現實。
他都忘了眼前這個人已經走到了世界的邊緣,再踏出一步怕是無法回頭與他們這些凡人共處了,那個時間誰也不知道何時會到來,而他竟然還在浪費他們所剩無幾的時光。
“抱歉,我……隻是不敢去想那些,越是和你在一起,我越是害怕你突然消失……偏偏你還說這樣的話……”青玉色的眼眸中露出少有的軟弱,顔甯雪緊握着那隻手,低落下去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看到谪仙人如此傷感,白無哀頓時慌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想看見所愛之人難過,便急忙将人攬入了懷裡。
他故意調侃道:“哎呀,我之前還想你要是這麼不情願,就将你在這裡就地正法呢。這還沒開始你就一副要哭的樣子,我還怎麼下得去手。”
聞言,剛剛還揪在一起的心頓時停跳,顔甯雪瞬間就回想起了休息室的事。羞怒的紅霞爬上了臉頰,他忍無可忍的攥起一拳照着白無哀的肚子打去,怒喝道:“你敢!”
那聲羞惱的怒罵與一聲痛呼,驚飛了樹上的飛鳥,随着那藍色的身影追着黑色的身影沒入山林,這春暖花開的一路也變得格外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