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無哀幾人迎面遇上神社的人,應邀前往村裡的水神神社落腳時,見到那幾名漂亮的巫女後,心中的聯想就更加清晰了。
三名普通巫女都是十幾歲的年紀,在末世前應該還在上初、高中,明明在如此青春活力的階段,卻一個個面色麻木,眼神空洞,精氣神甚至都比不上被當作祭品的三重風花。
“尊敬的鏡淵大人,請您寬恕。神主去村長家裡策劃年末的祭典了,正好不在神社。現在,神社的三位巫女随時聽從您的使喚。”
寬敞的神社正堂,白無哀帶着三人端坐在神龛前,三位巫女與兩位男性廟祝跪伏在大廳中。那為首的巫女語氣十分平淡,從中聽不出任何情緒,隻是機械的說明了神主不在的情況。
“それなら、あなたたち3人は殘ってください。(既然如此,你們三人留下。)”打發了另外兩個男的,白無哀随意道:“自己紹介をしましょう。(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高汐結子です、今年…17歳、巫女になって2年になります。(我是高汐結子,今年...17歲,成為巫女已經兩年了。)”為首的長馬尾巫女仍舊保持着跪伏的姿勢,平靜的出聲道,隻是在說年齡時卻不知為何停頓了一下。
左邊的栗色齊肩卷發巫女接着道:“栗栖沙織です。今年16歳で、巫女になって1年になります。(我是栗栖沙織,今年16歲,成為巫女有1年了。)”
“鏡淵様、私、橫須賀早記です!15歳、巫女になってわずか半年、失禮なところがありますが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鏡淵大人,我、我是橫須賀早紀!15歲,成為巫女隻有短短半年,有失禮之處,請多關照!)”
最後那個橘色短發的少女語氣中多了一絲生氣,帶着許些緊張,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卻在偷偷的看了一眼前方的幾人後,又垂下了眼眸止住了話語。
看着三人卑微得大氣似乎都不敢喘一聲,白無哀皺了皺眉,摸着懷裡小風花的頭,不悅道:“私はあなたたちのこのような姿が好きではありません。顔を上げて、立ち上がります。(我不喜歡你們這種姿态,擡起頭,站起來。)”
三位巫女聽從指令擡起了頭,眼神卻不敢直視前方的人,就算忍不住偷看一眼,也感覺自慚形穢害怕玷污了那人一般,紛紛挪開了目光。那三雙麻木的眼眸裡,隐忍着無法言說的痛苦,抓着袖子的手暗自用力捏皺了那雪白的布料。
察覺到三人的異樣,再回想起之前那兩個被趕走的男人,都是一臉可惜暗藏惱怒的神色,白無哀猜測這些巫女估計在神社過的并不好。可他沒說什麼,直接讓三人帶他們去休息的客房。
神社内部的客房裡,三重風花剛吃飽飯,就小心翼翼的爬到了一直閉目養神的白無哀身邊。見沒有被驅趕,便很是乖巧的靠着那長腿躺在了榻榻米上。這一路上,神明大人待她非常好,這讓她不由自主的生出了親近。
“風花ちゃん、あの3人の巫女を知っていますか。(小風花,你認識那三位巫女嗎?)”白無哀沒有将這隻可憐的小獸趕開,反而主動閑聊了起來。
“うん、風花が神明様のところに送られる前から、ここに住んでいて、ずっとあの3人のお姉さんが風花の世話をしていました。(嗯,風花被送去神明大人那裡之前,就住在這裡,一直是那三位姐姐在照顧風花。)”
“でも、どうしてお姉さんたちは風花がうらやましいと言っているのでしょうか。神國に行くのは恐ろしいことなのに。(但是,為什麼姐姐她們都說很羨慕風花呢?明明去神國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あ!風花は鏡淵様が怖いと言っているのではありませんよ!(啊!風花不是在說鏡淵大人可怕哦!)”
見小女孩慌張得手舞足蹈,想要解釋不是在害怕他,白無哀頓時笑将起來,伸手捏了捏那張小臉道:“そうですか。風花ちゃんはいい子ですね。(是嗎?小風花是個好孩子呢。)”
三重風花被那笑容震撼得有些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誇獎了,她害羞得跑到一邊,縮成一團将臉埋進了坐墊裡,做了一隻逃跑的小鴕鳥。
另一邊,後院的溫泉池中,三位巫女正在互相擦洗着背。水汽缭繞間,曼妙的酮體時隐時現。若是在末世前,大冬天的能泡個溫泉是多麼開心的事,但現在這裡的氣氛沉重,完全沒有嬉笑聲。
洗淨了身上的污穢,三人都穿着輕薄的浴衣往貴客的房間走去。長長的走廊上,僅有高汐結子手中的油燈散發着微光,壓抑的氛圍持續了很久,終于有人忍不住出聲打破了沉寂。
“水神様は禁制地を離れて村に來て、私たちを助けに來たのですか。(水神鏡淵大人離開禁地來到村子,是來救我們的嗎?)”橫須賀早紀停下了腳步,輕聲問道。她那雙晦暗的眼眸仿佛被燭火點亮了一絲,反射出了些許明亮。
結子聞言步伐一頓,毫無表情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苦澀,她冰冷的打斷了短發少女的妄想,冷聲道:“你在說什麼胡話?真正的神明會讓我們這樣污穢的巫女去服侍他嗎?”
本來這世上根本不存在神明,有的隻是來自地獄的惡魔罷了。在三女被留下之時,結子就已經明白了,那個所謂的水神不過是跟神主一樣的貨色。都是一丘之貉,可憐她這兩個姐妹還妄想着有人會來救她們。
“但是,那人不是救了風花嗎?結子姐姐,我們都知道,被選中成為了水神的巫女,必定會被送往鏡淵,也就是...死。”早紀不願放棄的繼續争辯道。
“那又能怎麼樣呢?你指望那個人會冒險把我們也救出這個地獄嗎?”
“為什麼不可以?如果我們不去求助的話,什麼都不會改變不是嗎?”
“别天真了,早紀。不要忘了他們留着我們的理由,也不要忘了,整個村子都是他們的天下。更不要忘了,曾經為了我們而死去的人。”
那冰冷的話語中所道出的殘酷現實,讓早紀啞然失語,她眼眸中的火光逐漸熄滅,面露痛苦之色的低下了頭。她不甘心,可她們所面臨的困境就如無法破壞的牢籠,禁锢着她們也許直至某一天的死亡。
“快點走吧,鏡淵大人還在等着我們。結子姐,早紀,看開一點怎麼樣?好歹這一次服侍的人是個少見的美男子呢。”一直沒作聲的沙織在此刻出聲勸慰道,她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眼角卻有着一絲無助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