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哀知道這少年從小就學會了牽強的僞裝,努力裝作一個讨人喜歡的小孩模樣,又在時間的流逝下丢掉了那些沒用的面具,可卻沒有丢掉那股客氣,那裝模作樣的禮貌。藏心事又藏不好,讓人看出來後又扭扭捏捏不肯痛快的說。
‘你到底在對誰禮貌?對誰客氣?到底為什麼突然疏遠我?你在想什麼,不說出來,我如何知道?’白無哀在心中暗問,又不好直接說出來,怕傷害到這隻敏感的小白兔。
年前的事,誰也不清楚到底給白無玥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即使神經特粗的白無哀,也時常會陷入那場夢魇般的記憶中無法呼吸。白無玥這般作态是想要表達什麼?是還在害怕他嗎?還是仍舊不安?
正是因為擔心,白無哀反而覺得更為惱火。
“白無玥,過來。”什麼都沒有多說,男人隻是微笑着認真的叫了少年的名字,并拍了拍身邊的床沿。
白無哀生氣了。
雖然是笑着的,言語間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但白無玥就是知道那人生氣了。而這種情況似乎以前也有發生過,不過這一下子他卻想不起來了,更是不明白為何會惹得那人生氣,莫非是被察覺到了?
懷着忐忑的小心髒,少年磨磨蹭蹭的來到了床邊,還沒等他想好怎麼解釋,他就被突然拽倒,腦子也因這一下成了一片空白。
“哥...哥哥?!”被突然拉入懷裡的少年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撲進那微涼的胸膛,腰間是同樣微涼的大手,鼻尖盡是對方的清香味道,似乎再差一點,就要跟那淡色的唇相觸。如此近的距離,加上身上的感觸,讓少年不知所措,隻能僵硬得如同木偶被男人緊緊的抱入懷中。
“哥哥?你真還把我當哥哥?既然如此客氣,不如直接叫我名字好了?”白無哀冷笑着将少年的下巴勾起,俯視着那雙異色的寶石之眼,心中卻在怒火升騰。
也許那一聲‘哥哥’,也不過是那十幾年相處的客氣稱謂。畢竟他已經失去了曾經的軀殼,失去了那份血緣的牽扯,也失去了曾經的身份。甚至還殺死了少年的父親,還吃了少年曾經的‘姐姐’!
他傷少年如此之深,少年還一如既往叫他哥哥,這其中到底有幾分真情實感?這個看似單純的少年心裡到底埋藏着多少怨恨,可又被那十幾年的感情所束縛,從而不得不繼續尊稱他這個惡魔為兄長大人。
少年是還很黏他,還一如既往天真無邪,似乎沒有什麼不開心,甚至比以往更看重他了。但這一切真不是少年佯裝的乖巧懂事?就像少年小時候一樣!偏生這又讓白無哀感到憤怒的同時,心中也是疼惜不已。
“!!!不...不敢...”越發感到害怕的少年不敢再出聲,叫名字?真叫了名字那怕不是被揍死!他可不敢冒犯長輩,直呼長輩的姓名。
“哦,原來是不敢?呵呵,我可愛的小白兔,以往怎麼都不見你有什麼不敢的呢?3S級的強者都能怼,怎麼叫我的名字就不敢了?你這是在怕我吃了你?”
磁性的聲線既不過于低沉,也沒有女性那麼清脆婉轉,遊離在性别之外的好聽,卻又如深淵中惑人的魔鬼低語,帶着令人堕落的黑色氣息擴散開來,似是暗示一般鑽入少年的耳中。
“沒...我沒有怕...你的名字...不,還是叫兄長大人比較好。”少年仍舊想維系着那唯一的關系,即使本能的覺察到有些不對,他還是硬着頭皮說道。
白無玥感到自己有些奇怪,如果真的喊出那個名字,他那帶着許些害怕的期待,大概會化作另一種他無法反抗的濁流,要将他拽入那禁斷的深淵。白無玥想要掙脫那摟着他的腰,勾着他下巴的那雙手,這樣羞人的姿勢,臊得他渾身發熱。
感覺到了少年的掙紮,白無哀那漂亮的鳳眼微眯,黑色的情緒在沖刷着他的理智,摟着少年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道。果然,少年還是怕他。他笑将起來,帶着許些悲涼,又不想讓少年發現。
于是,他邪笑道:“你想去哪?我可愛又不聽話的玥兒,别掙紮了,哥哥很快會讓你沒有力氣再反抗我的命令,讓嘴硬的你隻會求饒哦。”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言辭有多麼讓人浮想聯翩,白無哀那雙眼眸已經泛起了紅光。
“兄長...不...唔——!!”
脖頸上迎來一陣清涼與柔軟,酥癢難耐,更是有道電流竄過了全身,年輕的熱血一股腦沖上了頭頂。白無玥頓時面紅耳赤,甚至連話語都無法說出口,因為一出聲就是奇怪的音調,太令人害羞了索性不再繼續說話。
他知道白無哀想要做什麼,年前他就已經發現白無哀老是咳嗽的真相。但隻是喝口血而已,要不要搞得這麼暧昧?!
頭一次被咬脖子,還如此被對待,白無玥隻覺得自己這塊冰要被白無哀那團火融化了。身體提不起任何力氣,就像一灘爛泥一般任白無哀恣意施為,還提什麼反抗?腦子裡都成一團漿糊了,什麼都無法思考,隻是本能的将對方抱緊,想要揉成一體一般。
“疼!兄長大人...輕一點...唔...”
森白的齒間染上了鮮紅,雖然旁邊的血管更吸引人,但一不小心就會造成緻死的量,化身‘吸血鬼’的白無哀隻好選擇其他容易下口的地方。
而被撩撥得熱血沸騰的少年,卻被那一口咬懵了。之前他自己割手腕喂哥哥的時候,明明沒有這麼疼的啊?而且那種兔子被捕食的恐懼感是怎麼回事?他不應該被這樣那樣的嗎?不應該是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