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辭柯本想這麼說，話到嘴邊又變成：“那些信也是你寫的？”

“如假包換。”提到信，楚星烨眼裡閃着愉悅，“辭柯哥，我給你寄信的信封是家族信封，信封火漆上有家族徽章。”他把尾戒摘下來，“像這樣，一片羽毛。”

段辭柯接過戒指。

從法國寄來的信件常年累月，收到的信件已經攢滿了一個收納箱。

他對火漆上的标志再熟悉不過，是一片羽毛，羽毛根部和戒指内部，都有一個HILL的手寫體。

原來從見面第一天，一切都有迹可循。

怪不得，他送給Emile YE Hill的專輯會在楚星烨家裡。

想到這個，段辭柯翻起舊賬：“為什麼要瞞着我？”

楚星烨極其自然地甩鍋：“辭柯哥我冤枉，明明是戀綜規則不讓嘉賓暴露身份。”

“冤枉？”段辭柯呵了一聲，“在楚家裝失憶的時候，我看你是一點也不冤枉。”

楚星烨又笑了一下。

他突然問：“辭柯哥，我是楚星烨還是Emile YE Hill，這件事很重要嗎？”

“當然——”當然重要……

重要嗎？

楚星烨和Emile YE Hill有什麼區别？

在人間，Emile YE Hill無條件支持他，在地府，楚星烨也是無條件支持他。

“不重要。”段辭柯恍然地說。

“是不重要。”楚星烨接着他的話，“辭柯哥，無論我是楚星烨還是跟你通信的Emile YE Hill，我都一如既往的愛你——像粉絲愛偶像一樣。”

死騙子。

段辭柯心底腹诽。

走到熟悉建築前，段辭柯提醒：“雲樂坊到了。”

*

雲樂坊裡，安影笙已經等待多時。

她看見楚星烨的聲影立馬迎上來：“就知道你們會來！”

“你等我們做什麼？”段辭柯滿臉莫名。

“誰等你了。”安影笙白眼，“我在等楚星烨，少給自己鐵貼金。”

“等我？”楚星烨納悶。

“對啊！等你！”安影笙說。

“等我做什麼？”楚星烨不解。

安影笙内心着急。

還能做什麼！盯着你不要被段辭柯騙啊！

等她思考回複期間，段辭柯問：“你不是盛修衍粉絲麼？”

“沒人規定粉絲得終生吧？”安影笙皺了皺眉，“我是喜歡他的才華沒錯，但是人品不好的偶像，再有才華也沒用。”

說完她還丢了段辭柯一個眼神，眼神裡寫着“還有你”三個字。

段辭柯懶得跟她讨論人品問題。

“你跟唐茵倒是不一樣。”他随口說了句，就帶着楚星烨往候場區走。

“欸！你們等等我！”安影笙追上去。

候場區。

段辭柯趁安影笙欣賞舞台之際問楚星烨：“你認識安影笙？”

“沒什麼映像。”楚星烨喃喃，“安……安姓……”

他在腦海裡搜尋了一圈，說道：“家族沒有安姓的旁支。”

“那她怎麼對你這麼關切？”段辭柯說。

楚星烨睜着眼睛問：“辭柯哥，安小姐哪裡對我關切了？”

“你沒感覺？”段辭柯抱着手臂，開始一一細數，“從話本出來，安影笙第一個問你去哪了。平時我跟你拌兩句嘴，她就得幫你說話。就拿最近一次來說，昨天你喝醉了，她那模樣跟我把你敲暈了似的。”

控訴短暫停止。

楚星烨撲哧笑了出來。

他用肩膀靠上去說：“辭柯哥，我怎麼感覺空氣裡有淡淡的酸味？”

“……”段辭柯摸了摸鼻尖，“地府哪來的味道，你酒沒醒就去找孟婆再拿點醒酒藥，藥不能停。”

舞台結束，安影笙走過來，邊走邊說：“你兩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段辭柯有點想讓盛修衍把人領走了。

“你自己沒事做？”他問。

安影笙把胸前的頭發撩到身後，一臉“你問的這是什麼廢話”的表情說：“地府還能有什麼事做？除了散步就是散步，我都散膩了。”

過了十幾天沒有手機和網絡的日子，她現在無比懷念智能社會。

同樣懷念智能社會的還有徐恒之。

在這個看書隻能到指定地點看紙質的地府，他無比懷念手機一搜就是電子書的人間。

“阿茵。”等唐茵和盛修衍從馬戲團出來，準備前往戲院時，徐恒之忍不住了。

“你又幹什麼？”唐茵滿臉不耐。

徐恒之望着反方向的路口說：“我想去藏書閣看看。”

他手上還有兩個論文和一個比賽議題，如果能看一下地府藏書閣的文獻，說不定會對他找資料和研究的方向有所幫助。

“阿茵，如果你不想去，我自己去也可以。”徐恒之說。

剛說完，唐茵很開心地擺手：“那你去吧！我跟修衍哥哥去看戲！”

得到自由，徐恒之飛快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