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出行，跟拍的工作落在了孟婆用彼岸花幻化出的鬼火身上。孟氏三姐妹成功下崗，正在門口的花田玩投壺遊戲。

孟庸：“欸！沒中！“

孟姜：“換我來換我來！”

孟姜：“一二——中！”

孟戈：“擦邊不算，給我給我。”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段辭柯成功練就了聽聲辨鬼的本領，能憑借聲音分辨出三姐妹誰是誰。

孟姜的聲音比較跳脫，一驚一乍。孟庸尾調總是上揚，愛用驚訝語氣。孟戈算是裡面比較冷靜的一位，偶爾也會不靠譜。

隻是，無論孟戈多冷靜。

三個精靈湊在一起，效果也堪比百鳥同鳴。

房間的窗已經鎖緊了，可依舊抵擋不住窗外的三鬼相聲。

段辭柯看着桌上被墨迹污染的宣紙，深深呼吸，起身開窗。

看模樣是孟戈赢了，不然不會蹦得三尺高。

他盯着窗外互相擊掌雀躍的身影看了幾分鐘，歇了讓三隻小點聲的心思。

轉身時，床上的人翻了個身。

地府宿醉不比人間，醒來沒有頭暈頭疼的反應，甚至因為睡了個好覺，補充了不少精力。

總的來說就是神清氣爽。

楚星烨撐着手坐直，聽見一聲：“終于醒了。”

“辭柯哥？”他從床上滑下來，聽着窗外三姐妹的聲音問道：“我們回孟婆莊了？”

段辭柯“嗯”了一聲，半吐槽說：“你再喝多一點，睜眼還能回人間，一步到位。”

自動忽略段辭柯的吐槽。

楚星烨問，“我剛才在冥宴樓喝多了？”

“提醒一下。”段辭柯看向鬼界堡上空，目光又折回來，“按照人間時間來算，你睡了至少有20個小時，冥宴樓是昨天的事了。”

像這樣眼睛一閉一睜一天就過了的日子，楚星烨在地府沒少過。他也就詫異了一下地府的酒還能喝醉，在段辭柯的解釋下，很快釋然。

樓下三姐妹的投壺遊戲還在繼續。

“今天唐茵和盛修衍沒出門麼？”楚星烨問。

“一早就走了。”段辭柯瞧見楚星烨目光放在窗外，解釋着，“孟婆改了戀綜規則，現在出門不用組隊。”

更改規則的事明顯比宿醉更讓楚星烨驚訝。

但他反應極快。

“辭柯哥……”

這熟悉又意味深長的語調讓段辭柯後背繃直。

“做什麼？”段辭柯問。

楚星烨負手走到他身後，探出個腦袋：“既然可以單獨出門，哥哥怎麼還在孟婆莊？為了等我嗎？”

“是，為了等你。”段辭柯說。

突如其來的直球砸得楚星烨毫無防備。

砸懵了的後果就是有點飄。

“辭柯哥真在等我？”

“那哥哥很擔心我咯？”

“哥哥——”

最後一句“這麼放心不下我”沒說出口，在段辭柯措不及防的“Emile YE Hill”稱呼中，下意識地應了一句：“嗯？”

“果然是你。”

緊繃的弦斷裂，段辭柯長籲着，靠在桌沿。

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大概像潘多拉盒子被打開，發現裡面還有另一個潘多拉盒子一般，明知道這是罪惡之源，既想探索下去，又猶豫要不要止步于此。

楚星烨淺淺笑了一下：“辭柯哥怎麼認出我的？”

“你自己暴露的。”段辭柯說。

見楚星烨滿目疑惑，段辭柯突然想到昨天喝的酒裡還有孟婆湯的成分，看這樣子，是被清空磁盤了。

他解釋道：“昨天喝醉酒，你自己說的。”

“這樣啊……”

身份暴露，但楚星烨神色如常。

沒有尴尬，沒有欣喜，就好像撕了一層防窺膜。

“重新認識一下。”楚星烨伸出手，笑語嫣然，“辭柯哥，我本名叫Emile YE Hill，中文名楚星烨，是你的……迷弟。”

時間在縮短。

一下回到了進入地府那天。

段辭柯還記得那天楚星烨的自我介紹——

“我是楚星烨。”

“是這位緻郁先生的…迷弟。”

*

“[Futuristic]第一張專輯，是你買空的？”走在雲樂坊路上，段辭柯問道。

楚星烨點頭：“嗯，是我。”

段辭柯又問：“第一場演唱會的門票，也是你買來抽獎的？”

“我隻買了三分之一，而且我抽的都是喜歡[Futuristic]的粉絲，嚴格篩查過。”楚星烨說。

言外之意，沒有水軍，都是真愛。

“你……”不用解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