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賽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我是說IMO那個”
繼姜明數次踩點到班,被班主任又一次正好逮到,貌似是忍無可忍了,于是連英語的早自習都用不着她上了,直接把她叫到辦公室談話。
伴随着若隐若現的注視感,以及能明顯感受到的幸災樂禍們,姜明倒是很安然若态的跟随着去辦公室。
……
别是真叫家長啊……
她心裡說不慌是假的,搞得她心裡顫巍巍的。
“曹老師…”
但也着實沒想到一上來就拿IMO“威脅”她。
之前是全國範圍内的競賽,如今過了才多久?
就給她升級成國際奧林匹克的難度了…委實太高看她了。
“你心裡怎麼想的”
“嗯…”
參加IMO也得先參加全國性質的競賽,那也沒區别,左右不肯放過她。
可…别人不了解她,她自己還不了解嗎?
迎着曹建軍期待的目光,姜明殘忍地剖開現實,語氣平坦道:“我不行的,我的意思是,我甚至連全國競賽都通過不了的”
曹建軍詫異地問:“怎麼就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你要有信心呐!”
“我看過你第一次月考所有科目的答題卡,綜合分析,你細心大膽,有勇有謀,正是适合參加競賽的人才”…
誇的姜明都要不好意思了。
“競賽的模式和平常與高考齊标的考試是不一樣的,競賽考察的臨時應變能力,以及天賦,和大量的素養沉澱,這些條件我都是不具備的”
她十足平靜地解釋,好像說出的内容并非是在“貶低”自己。
“我的确沒辦法勝任,曹老師,您還是,另尋他人吧”
曹建軍看着面前的女孩,一副處事不驚的模樣,既不躊躇,也不自傲,平常的仿佛剛才的對話隻是在談論中午吃什麼的話題。
曹建軍摞了摞厚厚的鏡片,看不到眼睛。
“那真是可惜了啊…”
以為他們七班能成為學校打開競賽出路成為領頭羊,結果出師不利,拉夥了幾次都拒絕。看重的學生确确實實不是一般的學生。
他歎了口氣,這倒是難得,小小年紀就能對自己有着清晰的定位,比旁人看得還遠。
“行吧,你…唉,你也可以先考慮看看,哪怕就是玩玩呢?…唉,你先回班吧…還是要考慮一下的”
姜明不知道說什麼,也不回答什麼,隻得點點頭。
然後乖順地退出辦公室。
—
“用不着費勁回去上學了”
“學校教的,監獄也能教”
沈屹把玩着手裡的Zippo,語氣輕飄飄。
時閱習則在一旁哭成了淚人。
眼淚順着長長的睫毛撲簌簌地落下。
“表哥你得幫我,我不要被抓走…你不愛你最親愛的表弟了嗎?”
沈屹漫不經心,粗略掃視了一遍“錦繡江山”與“小明同學”的聊天記錄,和那通來電。
“親愛的表弟”拿着自己的舊号亂來,他倒是無所謂。
隻不過,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
他隻有這一個疑問。有些好奇,若是網絡制陷,做局的手段,又如何獲取到他信息的,和西街那群人過從不密,倒也沒結下什麼梁子。
而且還是一群蠢貨,玩不出這樣的把戲。
再者…
又将聊天記錄翻看了一遍。
看不出來來者何意,手法倒是奇特。
強制接聽的網絡技術,配以如此不周密的引誘,顯得可惜了。
—
晚上放學讓章叔晚一小時來接她,姜明打算接下來的每一天放晚自習都到操場練習耐受力。
短短幾天時間,雖不能讓她突飛猛進變成運動健将,取得好名次,但好歹不至于等到運動會那天當着全校人的面過于出醜。
……
突然加大運動量,着實令她很不适應。
回家路上坐車裡看着很是虛弱,臉色蒼白,撐着座兒勉強坐端正。
還要和章叔再三解釋自己隻是在學校操場跑步跑太猛,生怕被誤解了情況,彙報給爸,然後天下大亂。
“我還以為小姐是被人欺負了,要是被欺負了一定要告訴姜先生啊!告訴我也成,章叔替你打回來!”
……
“……真不是被人欺負,隻是想突破一下自己,多報了幾個運動會的項目,試着做鍛煉,也沒想到自己身體素質這麼差”
姜明沒有實話實說。
她不想把事情鬧到父母那邊。
在她還沒搞清楚,整理明白最重要的事情之前。
送到小區,到樓下。
很“順便”地問樓管有沒有誰找過她。
其實是想問吳雪芹有沒有來找過她。
得到否定的答複,表面波瀾不驚,心裡怎麼想,自己也不知道。
“你現在在家嗎?”
躊躇半晌,還是發了一條消息。
沒有選擇打電話,或許是因為自己無法解釋上次的那通電話為什麼沒有接。
頓在樓道間好久,姜明還未進家門,等了差不多五分鐘,才想起來往日裡自己發消息吳雪芹總是秒回的。
……
大概,還在生氣吧。
時間已經很晚了,要是現在去吳雪芹家,估計要過十二點了。
會打擾到錢阿姨和吳老師的。
運動之後的充實感,此時又被莫名的吸力給吸食殆盡,空虛至極。
然而她也無所适從,到底該如何求的原諒?
道歉?
哪怕再真誠也顯得敷衍,而且也已經遲了。
直接把事情從頭到尾告訴雪芹才是最佳解,可是,她不能不清不楚地就把雪芹卷進來,當初結下果的因,可能遠比她想的還要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