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藏初:“……”
按人不成反被壓,他有點後悔了。
雖然眼前看不清東西,但林藏初能感覺得到湊到脖頸間的溫熱呼吸。微涼的金屬質感輕輕碰在皮膚上,好像是謝遙集還沒來得及摘下的眼鏡。
而後他聽見很細微的咔嗒聲,迷亂間似乎有什麼被塞進少爺的掌心,抵在門闆上。
昏暗中輕柔的吻跟着碎發一同落下來,所到之處皆像是螞蟻爬過的癢,林藏初胡亂地向旁邊伸出手,想把謝遙集遞給他的眼鏡放到櫃子上。
但是什麼都沒摸到,看又看不清。衛衣單薄的衣擺被人掀起,細碎的嗚咽聲從喉嚨裡溢出來。他按在門闆上的手指漸漸脫力,幾乎要勾不住金屬鏡框。
旁邊的牆壁上有燈的開關。
林藏初哆哆嗦嗦地伸手想去按,胳膊隻伸到一半就被攥住了。
“不準開燈。”謝遙集很輕地親了親他的眼睛,安撫似的,“少爺,做這種事的時候分心,是個很壞的習慣。”
下巴捏着擡起來接吻,腿間被人用膝蓋從後面惡趣味地頂着磨了磨。
秾麗绯紅的眼尾很沒出息地再次沁出淚水,少爺嘴裡不成句的調子跟着變高:“等……!”
“等什麼?”謝遙集微微向後撤開,貼着林藏初嘴唇的距離隻有幾厘米,鼻息彼此相蹭。
隔了幾秒,林藏初聽見他輕聲笑道:“明明是你先要親的。”
林藏初:“。”
他确實是說了親一下。
——但也沒說要親成這樣啊?!
禁锢着他的力道松了幾分,房間的燈終于被人善解人意地按開,林少爺腿軟地撐着門側身站起,呼吸還有些不穩。
他手裡拎着的眼鏡鏡片表面已經徹底髒了,滿是方才胡亂按上去的指紋。
林藏初在房間明亮的光線裡喘了口氣,低頭。看看自己,又看看謝遙集。
也不知是看見什麼,臉色騰地爆紅。
他忍無可忍地伸手往對方的胸膛砸了下:“親歸親,有你這樣的嗎?”
相比之下,謝遙集的反應要鎮定得多。他也跟着低頭看了看,而後十分好脾氣地征詢少爺的意見:“抱歉。那現在要怎麼辦?”
——那現在要怎麼辦?
某個罪魁禍首就這樣眼睛都不眨地、輕飄飄地把這份難題扔給了受害者林藏初。
林藏初:“……”
林藏初:“他媽的,還能怎麼辦?涼拌!”
說是涼拌就真的是涼拌。兩個人床頭坐着一個,床尾坐着一個,少爺撿起矮櫃上的空調遙控器,擡手就按了個16℃。
熱騰騰的地暖被空調的冷氣瞬間吹開。威力很大,謝遙集很不巧地坐在出風口,猝不及防跟着打了個噴嚏。
林藏初面無表情地把溫度又向上調了兩度。
謝遙集輕咳一聲,往這人坐着的方向不着痕迹地挪了挪。
然後蹬鼻子上臉道:“我還是有點冷,可不可以……”
“閉嘴。不可以。”
林藏初根本不吃這一套,視線兀自往他身下看看,語氣殘忍地回複:“該。”
謝遙集:“……”
就像貓的尾巴和貓也是兩種生物,某個地方的反應無所遁形,什麼委屈和假裝都沒有用武之地。
林小少爺一眼就能看出來。
十幾分鐘後對方先他一步偃旗息鼓,背着手優哉遊哉地在房間裡轉起圈,還順便幫他把架着的眼鏡拿下來,又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再還回去。
中途楊姨過來敲門問他們想要什麼火鍋鍋底,少爺更是假借探讨的名義坐在旁邊,認認真真地盯着謝遙集的臉看。
故意的。
托林藏初的福,制冷空調的關閉時間又向後延長了半小時。
“哎,你不會介意吧?”少爺笑眯眯地仰躺在床上,故作不知地把腦袋塞進他的懷裡,“坐着有點太累了。”
謝遙集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沒事,我、不、介、意。”
“那跟我一起吃菌湯鍋怎麼樣?”
林藏初的話題換得很快,從善如流地回到了正軌。
就好像現在枕着人的不是他一樣。
謝遙集:“。”
進行到一半的淨化活動再次失敗了。
他歎了口氣,終于還是沒忍住,把林藏初的腦袋往外搬了幾厘米。
“随你。都行。我就一個要求。”
“……别再亂動了,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