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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黃沙忽裂龍息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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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漱回去,重新摸找俑上的蠍形古字,思緒翻湧。

她想起東荒大洲的凇澤咒,與這些詛咒一樣,曆經百年依舊未腐,像詛咒的毒害永遠烙印在時光中。

這時,阿孽忽然開口:“禚。”

殷漱聞言,目光一凝,果然發現“禚”字頻繁出現,心中一動,:“難道這是禚氏穴?”

她轉頭看向阿孽,略帶驚訝:“阿孽,你也認得蠍形古字?”

阿孽微微一笑,語氣淡然:“略懂,略懂。”

殷漱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太好了,或許你能找到更多線索。來,我們一起看看。”

她輕輕招手,阿孽便走到她身旁,兩人并肩細察那些古老的符号。

百裡浪與連山奈舉着“光襪泡泡”翻找鐵桶。

殷漱一邊握錘勻開俑上的幹草,一邊撫摸脫金的蠍字,這些蠍字現在脫落,依稀可見初次完工的精緻。

殷漱與阿孽一起看着桶匠俑上的赤金紋。

殷漱低聲嘀咕着,輕聲念着那些赤金紋,念着念着,殷漱的眼神兒越來越亮,像是瞧見稀罕玩意兒。

可沒過多久,那亮光又慢慢暗了下來,像是琢磨透了,心裡頭反倒踏實了。

賀峤湊過來,偏着頭問:“這俑上寫的啥?”

那些捕蠍人提着鐵桶搜尋。

殷漱回頭,輕聲道:“這俑上刻了一個故事,講的是一個姓禚的鑄币匠和一個客人的事。”

賀峤好奇起來:“是深目洲的鑄币匠嗎?”

阿孽搖了搖頭,接口道:“不像,看這文字和風格,倒像是從梵音國來的鑄币匠。”

百裡浪滿臉疑惑:“梵音國的鑄币匠?那他的墓穴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客死他鄉?”

阿孽道:“這位鑄币匠在深目洲住了很久,他每次出門買東西,街上的店鋪都會收他兩倍的價錢,後來慢慢漲到四倍,最後竟成了六倍。”

殷漱隻有一種感覺,自己明明一雙清白眼,看桶匠俑上的蠍字,心裡卻憋得緊,不知緣故。

賀峤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不過是個鑄币匠,還真當自己是财神爺啊?他怎麼這麼傻,多收半價的東西,換我都不敢要,遇上這些胡攪蠻纏的店鋪,他怎麼不幹脆離開深目洲呢?”

殷漱正色道:“鑄币亦是一種工作,既是工作,難免厭煩。錢币越鑄越多,倒像是把情緒也耗進去了。”

“不是吧?”賀峤瞪大眼睛,“還有人讨厭錢?真是稀奇!”

阿孽輕笑一聲,道:“确實少見,”他頓了頓,接着說:“這位鑄币匠散盡家财,未必是因為錢多,興許是拖家帶口,離開不易。”

百裡浪聽了,不以為然道:“麻煩?有錢還怕麻煩?就算走的是陰間的路,有錢也好辦事啊。”

阿孽道:“不僅如此,這位鑄币匠還規定,凡是來他這裡鑄冥币的人,都可以免費得到一枚額外的錢币,作為他的一點心意。”

捕蠍人一臉驚訝,那賀峤道:“這位鑄币匠真是大方,鑄冥币本就是一門手藝活,他竟然還願意免費送人錢币,真是難得。”

柴哥道:“是啊,他這麼做不僅讓百姓受益,還能讓冥币流通得更順暢。這位鑄币匠的做法值得敬佩。”

賀峤插話道:“不過,這樣一來,鑄币匠豈不是虧大了?”

阿孽笑了笑,說道:“這位鑄币匠可不傻,他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他規定,凡是來他這裡鑄币的人,必須帶上一件舊物,作為交換。這些舊物經過他的手藝改造,又能變成新的寶貝,賣出去還能賺一筆。”

捕蠍人聽後,稱贊這位鑄币匠的智慧和慷慨。

殷漱笑道:“這位鑄币匠真是個人才,既能鑄币,又能變廢為寶,真是難得。”

阿孽點頭道:“後來,這位鑄币匠名聲傳遍四方,周邊百姓都來找他鑄冥币,因他們知道,在這位鑄币匠的幫助下,不僅能得到錢币,還能讓舊物煥發新生。”

連山奈嗤笑一聲,道:“人心貪婪,自古如此。”

百裡浪一聽,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光襪泡泡”映照着連山奈那對靈動的黃眉:“他既然成了國中的鑄币師,就該愛崗敬業,研究币種。結果倒好,跑去鑄冥币,同行笑掉大牙,最後誰還睬他?”

她這番話有理有據,深坑裡一時沉默。

連山奈接着道:“古往今來,這種特立獨行的人沒一個好下場。”

殷漱道:“你猜得不錯,他确實沒得好死。”

賀峤驚訝:“啊?他怎麼死的?”

殷漱淡淡道:“吃棗,誤吞而亡。” 說到這裡,她總覺得這種死法,似乎在哪裡見過,在哪裡見過呢?

捕蠍人一聽,本以為這鑄币匠是窮死的,沒想到竟是這麼個死法,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孽回頭:“怎麼?這個有戳中你們的笑點了?”

“沒有,沒有,隻是這食棗被噎的方式有點兒,”捕蠍人道:“這種方式…真苦啊,”

殷漱道:“确實挺苦的,大家還是别笑了。尊重死者,畢竟不算壞人,況且我們還在紀念他的墓穴裡呢!”殷漱看着鑄币匠的故事,卻笑不出來,倒不是憐憫,隻是他這結局似曾相識,繼續道:“總之,雖然國君覺得他一無是處,但百姓卻對他感恩戴德。深目洲的人受過他的恩惠,稱他為‘鑄币師’,還為他修了這個紀念穴。”

阿孽道:“後來人們發現,這鑄币師像開了光,但凡沖它磕三個響頭,哪怕在火焰沙地跳踢都能全身而退。"

“是嗎?”捕蠍人聞言,收斂笑容,臉色肅穆。

“是,”阿孽道。

捕蠍人忙圍過去,歸還麻林般的鐵桶,向着‘鑄币師’虔誠磕頭。

殷漱悄悄問:“阿孽,你是在哪裡看到的話?”

阿孽轉頭:“我謅的。他們娛樂過,傳達一下志誠也不為過。”

殷漱笑了笑:“淘氣!”

柴哥低聲道:“這墓穴裡陰氣重,久待怕是不妥當。”

賀老點點頭:“是啊,我們得講究個分寸,這位墓主人若是泉下有知,怕是會不高興。”

賀峤撓了撓頭,低聲嘀咕:“可咱們不是來找東西的嗎?”

柴哥瞥他一眼道:“找歸找,但該有的敬畏之心還是得有。再說了,這墓穴裡機關重重,我們若惹怒墓主人,怕是連命都得搭進去。”

賀老道:“說得對,大家别太放肆了。”

捕蠍人紛紛點頭,打量着四周,生怕冒犯。

柴哥補充道:“咱們還是趕緊收拾一下,盡快離開這裡吧!”

賀峤點頭,剛準備轉身,突然腳下一滑,摔了個四腳朝天。

他狼狽地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嘟囔道:“這地兒不僅讓人心裡發毛,還讓人屁股發涼。”

百裡浪忍俊不禁,調侃道:“你們趕緊走吧,再待下去,你們怕連褲子都得滑沒了。”

連山奈瞪一眼百裡浪,他整日在想些什麼:“我們是來辦正事的,不是來陪找東西的。”

百裡浪道:“正事也得笑着辦嘛,不然多無聊。再說了,要是真遇到鬼,我們笑一笑,說不定還能把鬼吓跑呢!”

連山奈徹底無語:“行吧,不過你要是真滑沒褲子,我可不管你。”

百裡浪拍拍胸脯,自信滿滿:“放心,我褲子系得緊,滑不了。倒是你們,小心點,别真成了‘光腚探險隊’的創始人了!”

“不會,不會,” 捕蠍人笑了笑,沖淡了這裡的陰涼。

不多時,衆人欲去尋找出路,

“啊……”

“什麼聲音?”衆人齊齊扭頭。

卻見到前方出現赤煙,赤煙裡兩個防送民壯賈正經和範迷糊,還有章啞佛、封語嫣等人正在摘異果,刳霜瓜,剝雪藕,松醪蘭露,碧澗青芹,疏疏落落,灑灑潇潇,列開雲案冰壺,斟來玉液瓊漿。

那些捕蠍人見了,一個個輪流上前忙上坐,依肩坐邊,吃酒水,吃花果,痛飲了起來。

賈正經、範迷糊享受珍馐美馔,與捕蠍人飲宴之間,一個個忽然憂惱,堕下顆顆淚來。

不好,殷漱側頭,問道:“他們……”

阿孽道:“這是他們的貪婪之相,不需要為他們煩惱。”

殷漱道:“阿孽,這是還淚咒的咒相,他們雖在歡喜之時,我卻遠慮他們的安危。”

賈正經、範迷糊笑道:“兄弟,我們以後在福地裡日日歡會,不伏官府轄,不伏家戚管,不伏妻子所拘束,自由自在,乃無量之福啊。”

捕蠍人道:“大家今日該吃的吃,我們終于不歸人王法律,不懼急腳新郎的威服,不枉生世界之中,得久住這裡啊,哈哈哈。”

衆捕蠍人聞言,一個個展面興笑,心中不慮。

隻見那人叢中,忽跳出一個百裡浪,廣尋果品,剝了果皮:“你們若是這般放松,我倒是可以開發你們的道心,如今滄溟之内,惟有三等名色,我也是一名色啊,哈哈哈。”

連山奈笑道:“哪三等名色?”

殷漱道:“可有辦法喚醒他們?這樣下去,他們将過輪回,将生将滅,與世減壽。”

阿孽道:“這裡居于何所?”

殷漱道:“我們在赤焰沙海中,古洞墓穴之内。”

這時,殷漱恍然大悟,滿心歡喜,捏了訣,道:“我馬上釋放一個閻君之難,務必教他們訪此衆人,散遊黃泉,親涉地獄,頓教他們跳不出輪回網,吓醒了才好。”

阿孽稱揚,道:“漱漱,你真聰明!”

“啊?”

衆人從還淚咒中驚醒,發現珍馐美馔與幽靈地獄皆為虛幻,頓感後怕,神色各異,有人渾身發抖,死死攥住衣襟,指節發白,像仍被幻象中的幽靈纏縛;有人踉跄後退,絆倒在地,卻顧不得疼,隻瞪大雙眼急促喘息,冷汗浸透後背;還有人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臂,直到皮肉泛紅,才确信已脫出咒相境;更有甚者,伏地幹嘔,像要将方才吞咽的珍馐盡數嘔出,卻隻吐出幾聲嘶啞的嗚咽。

這一時,洞内隻餘淩亂的呼吸與壓抑的抽氣聲,衆人面面相觑,皆從對方眼中看出未散的驚惶。

章啞佛四下望望:“多謝相救之恩。”

封語嫣颔了颔首。

殷漱揖了揖,又他們說了來龍去脈,亦是來查急腳新郎。

“啊,那是什麼啊,”忽聞一聲驚呼,殷漱和阿孽轉頭看時,鐵桶中蹿出一群赤光閃爍,盤旋飛舞的東西。

“擲錢鬼,怎麼會有擲錢鬼,”柴哥驚慌地望着無數黑影從四方湧出。

捕蠍人頓時汗毛倒豎,驚叫連連後退。

“擲錢鬼?”百裡浪與連山奈驚疑,手中“光襪泡泡”竟似得了靈性,陡然發作。

擲錢鬼盤旋亂舞,赤光閃閃。

百裡浪大驚失色,忙至連山奈身後:“這些擲錢鬼不知從哪裡飛來?”

連山奈斜睨他一眼,道:“擲錢鬼?可方才進來,不曾見半點異樣?”

擲錢鬼昂首,圍擁過來,作勢欲撲。

連山奈扭頭甩出一撾,撾頭驟亮,照得四周通明,口中喝道:“妖物,敢在本姑娘的面前作祟!”

擲錢鬼欺近,蠍頭擺擺。

有人面色慘白,尖叫連連,有人瘋狂甩手,試圖掙脫,有人癱軟在地,渾身顫抖,還有人抱頭鼠竄,慌不擇路。

百裡浪想到大業未成,自己不可以有事啊,杆子掄下去得快。

那群擲錢鬼,雙眼無瞳,身形扭扭,膚如樹皮,滲出綠血,髒腑外露。

捕蠍人遭受不住。

殷漱直面擲錢鬼,叫喚阿音,追護捕蠍人去了。

連山奈撾尖輕彈,數道撾符射出,燃了前方的黑影,黑影發出“嗤嗤”響,周遭焦了。

這時,那些擲錢鬼蹿至阿孽的面前。

殷漱道:“當心。”

阿孽抓了擲錢鬼:“墓穴裡有怪東西,也是常事。”

殷漱睜開:“當心它的腳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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