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這樣嗎?
如果是别人和紀榕提起,她還不會盲目相信,可如果是自己親眼看到的呢?
謝矜察覺背後有人,他站起身來轉頭,一眼就看到了呆愣在原地的紀榕。
他的眼裡泛着寒意,手上還拿着那半根火腿腸,整個人站在月光下,周身泛着冰冷的氣息。
紀榕下意識後退一步,仿佛從貓身上看見了自己的結局。
地上的小貓徹底沒了動靜,四肢僵直,以一種極其痛苦的姿勢斷了氣。
面對這殘忍的情景,她隻想逃離。紀榕不敢再看,扭頭往公交站跑。
“榕榕,你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紀榕回到家就直接進了房間,林女士給她端了杯熱牛奶過來,聽紀父說她心情不好,于是想着來問問。
紀榕此時正望着生物書發呆,見母親進來,臉上浮現出一個笑:“沒什麼,今天太累了。”
沒等林女士回答,她又想起内心一件一直所疑惑的一件事,忙出言想印證:
“爸爸要去國外提供醫療援助嗎?”
之前她心存僥幸,認為夢中她死亡之事并未在現實發生。所以她想知道噩夢裡的父親是否也會像現實中一樣因空難死亡。
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個荒誕的夢境,她能改變的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林女士臉上浮現起一絲驚訝的神情:“你怎麼知道爸爸有這個想法?”
紀榕内心一驚。
這個夢境世界,除了謝矜将她害死的那個情節,剩下的所有事情竟然都和原世界一模一樣。
她整理好情緒,可仍然沒能止住聲音的顫抖:“那……爸爸什麼時候去?”
林女士搖搖頭:“還沒有确定呢,他在考慮要不要向上面報名。”
紀榕立馬起身跑向書房,卻沒看見紀父的身影。
“你爸爸被一個電話叫去醫院了。”林女士察覺她的不對勁,溫聲道:“到底怎麼了?”
“媽。”紀榕抓住林女士的衣袖,淚水快從眼眶裡溢出來,“和爸爸說,讓爸爸千萬别去,我不想讓他去!”
女兒情緒的突然崩潰讓林女士慌亂起來,忙詢問道:“為什麼?會發生什麼事嗎?”
“你爸爸也念叨這個很久了,他覺得這是作為醫生所該貢獻的價值。”
是了,在原來的時空裡,紀文進義無反顧的報了名,那時的紀榕不知道這會讓父女倆天人之隔,和林女士在機場與他告别時,紀文進還承諾會回來給她過生日。
在看到墜機且無一人生還的報道時,林女士一夜之間就進了醫院。
*
第二天,紀榕頂着兩個大黑眼圈剛走到教室門口,裡面就傳來班長氣急敗壞的喊叫聲。
“又扣分了!李老師到時候又會怪在我頭上!”
紀榕加快腳步進了門,看見趙岱站在講台上,手上拿着一張扣分單。
他氣的臉都漲紅了,“昨天的地是誰掃的?”
教室裡已經來了不少人,見趙岱開始詢問,都停下了手裡的事情,有零星幾個知道昨天事情的人紛紛開口道:“輪到李紹他們。”
正在和人聊天的李紹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擡頭解釋道:“我不負責掃地,地是謝矜掃的。”
“謝矜,你不準備解釋一下?”
紀榕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将書包挂在課桌旁,沒忍住伸直身子看了一眼趙岱手上的扣分單。
理由就是地沒掃幹淨。
因為今天下午有英語課,謝矜正在座位上記英語單詞,他戴着耳機,一時沒聽見趙岱叫他。
江楚悅拍了拍他,提醒道:“班長找你。”
謝矜後知後覺的取下耳機擡頭,不知道所為何事,眼裡帶了些迷茫:“怎麼了?”
趙岱把扣分單放到他面前:“你是不是沒掃幹淨地?”
謝矜往上面看了一眼,語氣淡淡的開口:“地不是我掃的。”
他轉頭,在教室裡掃視一圈,沒找到蔣文竣的身影。
昨天幫忙純屬好心,也沒想到會鬧出這種事。
一直和他看不對眼的趙岱明顯不信,“大家都說是你掃的,證據擺在這裡還撒什麼謊?”
“李老師強調過,因為個人問題給班級扣分的,要去跑圈。”
謝矜有些不明所以,還是耐心解釋道:“等蔣文竣來了,你可以問他,我隻幫忙倒了垃圾。”
趙岱冷笑一聲:“他今天請假了,你不用推脫責任。”
“我會去和李老師說。”
謝矜頓了頓,想起昨天還有個人可以為他作證。
他看向紀榕,後者正一言不發的在預習語文課文。
“紀榕。”
這還是謝矜第一次正式叫她名字,他的聲音卻讓紀榕的手顫了顫,筆尖在紙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劃痕。
她今天一直在避免和謝矜對上眼。
“你昨天下午在教室,我隻是倒了垃圾,對吧。”他等着女生的答複。
而此時,紀榕卻沉默了。
謝矜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她還是沒說話,低頭将之前寫錯的幾行劃掉,填補上新内容。
“自己沒搞幹淨,還來找别人作僞證幹什麼?”趙岱一直覺得謝矜配不上李老師的關注,找到了讓他難堪的機會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知道女生不會再開口了,謝矜收回目光。
“我去跑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