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剛才的分析就是想讓我覺得他會同意。”沈秋冷也不退讓,直直對上杜晚景,“隻是這件事非同小可,我知道他一定會考慮很久。反而一口答應我,我會覺得他有問題。”
“怎麼,擔心他要美人不要江山?”
“這話是你這麼用的嗎?”沈秋冷嗔怪道,“畢竟他背後是整個北域。我們赢了還好說,我們一旦輸了,他要背負的更多。”
“我的錯。”杜晚景确實知道自己說的不對,抱歉道,“他若是帶兵出北域,參與謀反,北域都不知道會遭遇什麼。”
“是啊,這點我們都很像。”沈秋冷歎了口氣,“我擅自離開封地,本來就是重罪,我再有謀反之行,自是不成功便成仁。但我無路可退,在江南按部就班待着,隻不過是慢性死亡罷了。哎你說說,如果我保持現狀,安安靜靜在江南,有一天沈睿明當上了皇帝或者是德妃的那個小兒子上位,他們會放任我繼續在江南嗎?”
“秋兒這個答案似乎有點明顯。”杜晚景無奈笑道。
皇後和德妃都看不慣沈秋冷的所作所為,她們對楚家深惡痛絕,恨不得生啖其肉圖一痛快,又怎麼會在自己當上太後後還讓沈秋冷有舒服日子過,能讓沈秋冷死個痛快就不錯了。
“為什麼啊?他們不怕史書記上他們一筆嗎?或者民間傳言寫上他們一下。”
杜晚景敲了敲沈秋冷,“傻丫頭,史官怎麼寫?說他們戕害同族?怎麼可能,史書上隻會編造一個你圖謀不軌,說你的問題啊。”
沈秋冷呶呶嘴,想起來當時在長甯宮母親對她說的,若是最後輸了,史書上必寫楚蓉是妖妃,她禍國殃民。
“那怎麼辦呢,我可不想這麼上史書啊,我要流芳百世呢,可不能被他們瞎霍霍。”
杜晚景被沈秋冷的語氣逗笑了,跟着她開着玩笑,“就是啊,怎麼能把我們秋兒寫成壞人呢?那若是秋兒成了皇帝,說不定這史書上還能給我也寫上一筆,那後世也可以見證咱們倆了。”
其實沈秋冷最希望記上杜晚景的,不是和她在一起做了什麼的,而是希望可以把杜家滅門的慘案平反,不讓罪名一直壓在他的頭上,并且寫上杜晚景多麼多麼的耀眼,是多麼多麼有才華的臣子。
“想想若是成了,真美好啊。”沈秋冷拖着臉,雙腿晃悠着,“還是不能想太遠,得先想想我們怎麼按住其他地方不出兵幹擾。”
“不如打着清君側的名号。”杜晚景建議道,“最好的情況是封鎖宮内的信息,讓羅君笑僞造一封求救的聖旨,然後你向北域借兵。這樣一來其他有兵權的人不會輕舉妄動,二來北域也不過是受了你的蠱惑,不會有太大的罪責。”
杜晚景說的這是最好的情況。首先羅君笑僞造聖旨這件事不禁風險大,而且很難去完成。其次怎麼能瞞住金吾衛和禁軍,讓他們閉嘴。
“正月十五,按照慣例,皇帝會帶着後宮妃子前往郊外行宮放花燈祈福,随行人數少,時間短,所以也就隻會帶一路禁軍和金吾衛大統領帶幾個人貼身保護皇帝,而其他的人則會留在盛京。”
杜晚景這麼一提,沈秋冷倒是想起來了。這是大煜的一個習俗,而他們現在的皇帝又很喜歡這類活動,再加上去年發生了很多事,他一定會去的。而因為行宮不是很大,又四周環水,所以皇帝不會帶很多人,之前都是帶皇後還有楚蓉,再加上他們幾個皇子,一品大官和他們的子女,護衛也不是很多,所以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隻是正月十五,會不會時間太趕了?”沈秋冷右手的食指摩挲着拇指,“今日過了就是三号了,羅君笑的時間不充足,我們回到江南的時間也不充足。”
但是正月十五又實在是一個好日子,家家戶戶都在吃着團圓飯,京城的守衛都會松懈,那晚就算是皇帝反應過來了,都調不出來人手來防衛。
“隻是眼下看來這是一個最好的時機,若是錯過了,可能就找不到了。”杜晚景補充道,“北蠻的事也迫在眉睫,必須先奪位。”
杜晚景還想說些什麼,卻聽到窗外傳來一些聲響,二人的神情瞬間緊繃起來。
“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