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階眨眨眼,有些沒反應過來,又有些怅然若失。
秦階愣神的這麼一會兒時間,張晗已經從高高的崖壁上一躍而下,精神小狗一樣撒着歡跑過來,急刹停在陶倦面前,興奮地不行:“陶兄!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陶倦還有些恍惚,視線落在張晗臉上有些沒焦距,顯得不太聰明:“我也沒想到。”
誰能想到呢,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能遇到熟人。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還有這位,是你的朋友嗎?”張晗似乎是個自來熟的話痨,打完招呼就開始一連串發問。
陶倦被問得腦袋更暈了,皺着眉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捏了兩下鼻梁又揉揉眼睛,終于緩過來,擡頭沖一臉期待地張晗微微一笑,大巴掌毫不留情就甩在對方後腦勺上。
“應該是我問你吧!”
陶倦嗓門很大,掩飾了聲音中的一絲哽咽和慶幸:“小兔崽子,你跑哪去了?聽了一堆傳言我還以為你死山裡了!”
張晗年歲不大,個頭和秦階差不多,被陶倦扇地“诶呀”一聲:“别打了陶兄!我這也是身不由己,真的!我不是故意不傳消息出去的!”
陶倦吼出來,心上的一塊大石頭也落地了,終于露出輕松的笑容,轉轉手腕一把攬過瘦小的少年,重重拍他的肩膀:“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聽說張家的情況後,陶倦放棄探尋張家的情況,甚至刻意繞着張家的地盤走。表面看上去毫無觸動,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夜深人靜時他會坐在車轅上,望着張家的方向默默無語。
陶倦知道,隻要他們離開了飛霞山,等不來援助的張家必定兇多吉少,他選擇申岚就是放棄了自己的好兄弟。但是申岚必須安全送回陶家,為了完成任務,别說是張家,即使是作為少主的他耽誤了時間也會被果斷放棄。
陶倦本已下定決心,待至寶安全回到陶家,他會立刻返回飛霞山,即使将整座山翻過來,也要找到張晗和莫名失蹤的張家。
不論如何,能再次見到活蹦亂跳的好友,陶倦心中的一顆巨石算是放下了,他又拍拍張晗的肩膀:“我真高興!”
張晗切身體會到他有多高興,即使快被久别重逢的好朋友拍吐血也沒多掙紮。個頭小小的少年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我也高興!”
兩人拍拍打打半天,發洩完情緒,陶倦終于想起旁邊還有一個人,放開頭發被揉成雞窩的張晗,手搭在秦階的肩膀上:“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表弟,秦階。”
秦階對活潑少年挺有好看,聞言對他點頭微笑。
秦階本就生的面如冠玉,英俊非常,此時微微揚唇,更似天神下凡般驚豔。少年原本靈動的雙眼轉都不會轉,正準備滔滔不絕的嘴巴微張着,就那樣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天才喃喃:“乖乖,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好看的人……”
陶倦看不下去好友那副沒出息的樣子,以拳抵唇幹咳了兩聲,張晗這才回過神來,臉頰迅速蹿紅,慌亂地擡手撓了撓後腦勺,嘴一咧,露出一口大白牙:“表弟好,我,我是陶兄的朋友。”他頓了頓,沒忍住道,“表弟,你長得可真好看!”
秦階禮貌微笑:“謝謝,還有,叫我秦階就行。”
個子這麼矮,指不定誰是誰弟呢。
張晗不知道自己的個頭被嫌棄了,還以為秦階跟他一見如故,害羞地後腦勺都快撓冒煙了。
陶倦聽出自家表弟在内涵,再看看張晗那副傻兮兮的樣子,一時無言,隻能轉移話題:“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山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說到正經事,張晗也正色起來。他指指山崖之上,對陶倦說:“說起來有些久,我先帶你們上去吧,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張晗說着,就要往蜃槐的方向走。雖然親眼看着張晗平安無事地跑過來,陶倦和秦階對這棵樹還是心有餘悸,躊躇着沒敢往前走。
張晗見狀笑道:“沒事的,我對槐神說了你們是朋友,它不會再攻擊你們了。”
秦階讓7107掃描樹幹的位置,确實沒發現那些遊絲的痕迹,與陶倦對視一眼,猶豫着跟在張晗身後。
陶倦仍警惕着,問張晗:“你稱呼它槐神,是之前就知道它?”
張晗腳步一頓,神色複雜地點頭:“槐神是天澤最後一棵蜃槐,長在這飛霞山中已有數萬年,是我張家的鎮宅妖獸。”
陶倦看看數丈高蜃槐,又環顧周遭怪異的景觀:“我曾在飛霞山中修行數月,也曾在張家小住過,卻從未聽說過張家這棵特别的鎮宅樹。”
“你非張家人,當然沒聽說過。”張晗苦笑一聲,“若非此次是你們親眼所見,我還無法将此事說出口。”
秦階似有所覺,對小七說:“小七,掃描看看張晗身上是否血脈限制?”
7107将張晗上下看了個遍:“似乎是有的,但不像是血脈限制,更像是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