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逸百無聊賴地待在家裡,窗外陽光正好,對草木精怪來說,是極好的天氣。
他一邊将靈力放出去探查周圍的情況,一邊和白芷聊着天。
“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南風白芷小心翼翼地将蹲守了幾天彙聚而成的晨露滴在自己的真身上,随口對南風逸說道。
南風逸伸手感受午間的微風,笑道:“沒辦法,我畢竟是有家室的人,大好的時光自然不能用來陪你啊。”
南風白芷翻了個白眼:“聽說你的小情人是個法力很高的道士。”
南風逸正色道:“是愛人,不是小情人,不過——”他的表情自然而然地燦爛起來,“他确實很厲害,法力十分高深。”
南風白芷:“……”
“你這麼愛,什麼時候帶回來給大家見見?”
“你以為是我不想嗎?”南風逸歎口氣,“他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我是個妖精,總要讓他緩沖緩沖再來見你們吧。”
南風白芷怒了:“我們是有哪裡見不得人嗎?”
“你倒是突然膽子大了,”南風逸一點也不慣着他,“忘了自己五十年前見人就哭的模樣了?”
眼看着南風白芷氣急敗壞,要跳起來揍妖了,南風逸忙道:“但現在的你可不一樣了,聽說你上次下山,為了救一隻小精怪,将一個纨绔揍得鼻青臉腫。”
“那是自然,”白芷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今非昔比,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
“倒是你,”白芷瞥了南風逸一眼,“以前信誓旦旦一心清修,沒想到第一個許了人間。”
二人正說着話,屋前的陣眼倏忽一閃。
南風逸正色:“那道士到哪裡了?有沒有發現大陣。”
兩妖黑色的瞳孔瞬間變成墨綠色,山間的花草精靈,守在四下的族人們,窸窸窣窣的傳來話語。
“不擔心,不擔心。”
“這個小道士長得還挺俊俏。”
“在半山腰上發現他了。”
“他手裡拿着個墨青色的羅盤,口中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各處陣眼都沒有問題,大陣還未被找到。”
“墨青色的羅盤。”聽着族人的描述,南風白芷口中喃喃自語,“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南風逸眨眨眼睛,聽着白芷口中的話,卻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妖心。
“看來,即使用靈力将你陷入這段回憶裡,你還是會有所察覺。”
有微涼的手指點在了南風逸的眉心,坐在面前的白芷變幻了容貌,是一個他不認識,又好似有幾分熟悉的人。
他眼眸半斂,好似含了遠山的寒霧,膚色冷白,像借了幾分夜間的涼月,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意如林間沙沙作響的微風,舒緩而悠長。
“南風,”那人的聲音響在耳邊,話語中的内容令他睜大了雙眼,“顧清快支撐不住了,你應該現在便去到他的身邊。”
“什麼叫支撐不住?”南風逸的心頭隻湧現出這一個念頭,口中已經慌亂地念出了咒語。
“丁零——丁零——”
有鈴铛聲響在耳邊,南風逸睜開眼,看見顧清的手正向着自己的藥草原身伸去。
南風逸:“……”
他涼涼道:“阿清,你在做什麼?”
顧清覺得自己渾渾噩噩走了很漫長的一條路,盡管遍體鱗傷,卻還是抵不過内心的苦痛。又一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四周卻蔓延開金色的光芒。
“顧清,”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南風逸想要來見你。”
“南風,”疲憊至極的他聽到這個名字,仿佛又擠出了氣力,他在金色靈力的光芒下睜開眼,伸出手,然後聽到愛人涼涼的話語。
“阿清,你在做什麼?”
顧清低頭看自己握着的藥草,一時有些奇怪當下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