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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魔道帝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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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祭前夕,不宜在外走動。他從微茫後山返回學子監,要穿過一片梅花林。

不多時,謝景行停駐腳步,見林前半截殘碑,當年聖人親筆,銘文“苦寒來”。

夜幕降,月初明,花欲燃。

“梅花開放的時令,明明還沒有到。”

謝景行垂眸,輕聲道:“前幾日,‘苦寒來’還是一派蕭索。今日,千樹梅花一夜盛開,如此雲蒸霞蔚……想來是有人啟動了林間大陣,才能逆轉時序。”

至于啟動之人,白衣儒袍的書生環視,倏爾一歎,“魔氣。”

謝景行凝眸,沉浮的魔氣化為蒙蒙的霧,血色浸透十裡白梅。

梅花千樹好似燃燒。暗夜中,半山相映紅。

他沒有欣賞美景的興緻。謝景行拂袖,白袍飄逸,向後疾撤,神色卻極為凝重。

“不能靠近,不可觸碰,會被域主發現。我若不欲與那人照面,就必須立即離開這片梅林……”

“此地的時令大陣,确是我當年設下。可防禦大陣,卻是他畫的圖紙。”

可是,謝景行的身法再快,也敵不過魔氣擴散的速度。

樹木錯落,月搖花影,陣法無差别啟動,将此地所有生靈卷入。

謝景行也徹底陷入梅花幽影之中了。

“……首先,得找到正确的路。”

謝景行無奈片刻,觀察四周位置移動過的梅花。他斂袖,不碰陣中任何東西,轉而小心尋找出口。

他畢竟對徒弟的性格了如指掌,拆招時也不慌亂。

“我現在空有境界,修為不足稱道。”

謝景行想:“即使不慎陷入陣法中,以别崖的性格,見我也不過是個誤入的儒宗弟子,多半會指路放行,不會刻意針對。”

魔道帝尊殷無極,雖有心魔頑疾,卻并非嗜殺之君,更不會無端在師門故地大開殺戒。

前提是他們沒有照面,殷無極也沒有認出他的身份。

謝景行并不遲鈍。

宗門背面盤旋不去的暗影,故地遺留的蛛絲馬迹,預示着殷無極對師門故裡的情感極為複雜。

魔道帝尊殷無極與當年的聖人謝衍,并稱“一聖一尊”。

他很早就叛門入魔,遠走他鄉,在北淵成就至尊功業。這不意味着他與聖人謝衍鬧翻。

殷無極畢竟曾修儒道,拜在聖人門下求學,儒學道基始終是他斬不斷的根系。

謝衍崇尚禮樂大同,并非介意門戶之别的庸人,當年甚至有意縱他入北淵,争奪尊位,以促成仙魔和平。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謝衍都以先驅者與師長的身份,為年輕的大魔照亮大道前路。

更别提那隐秘的曆史罅隙中,一聖一尊逆倫悖亂、天地不容的一段情史。

“不過,這并不意味着,他不恨我。”謝景行以玉笛為尺,測算方向時,心裡想。

聖人死後五百年,五洲十三島,滄海化桑田。

這刻骨的恨,如何噬咬他,折磨他,把他在世情的爐火中熔煉為何等模樣……

“……是我之過。”謝景行緩緩阖眸,徒留漫漫歎息。

謝景行測算前路時,大陣也在不斷變動。

陣主修為遠遠高于他時,前路就是一片迷霧,他很難破局,唯有硬着頭皮往前走而已。

梅花陣中央,浮現出一座八角涼亭的輪廓。

謝景行收回玉笛,考驗他應變的時候到了。

他身着儒宗制式的白袍,垂衣攏袖,作出謙恭姿态。

遠遠站在梅花枝下,他修為低微,不言不語,确實像是個誤入大陣的普通弟子。

讓轉世聖人心火如沸,想見卻不敢見的那位帝尊,此刻就坐在亭中,憑欄獨飲。

殷無極不束九旒帝冕,不加金銀玉石,沉靜莊重的玄色外袍逶地,并無多餘紋路,是一片幽暗孤獨的漆夜。

他身份尊貴無匹,五洲十三島無人出其右,卻不披半點錦繡。

像是在為誰長久而緘默地着素缟。

長夜難明,秋月高懸。

十裡梅林沐月色,血色魔氣席卷,委頓一地落花殘紅。

唯有一枝白梅茕茕孑立,紮根梁柱之側,亭亭如華蓋。

它似乎不知恐懼,迎風獨立,在一地靡靡中格外刺眼。

清風浮動,梅花低垂枝頭,将雪色幽香遞到殷無極面前。

玄袍帝君拂過梅花,色如白雪,不見半點魔氣侵染的情狀,“怎麼就偏偏是你纖塵不染,叫人讨厭。”

這是數千年前,他的師尊謝衍,種在那裡的梅花。

那時殷無極還未叛出聖人門牆,仙門稱其“無涯君”,“苦寒來”的梅花,都是師徒一起種下的。

他玩笑似的給梅花取了名字,叫“不染”,以示其高潔脫俗,不染塵埃。

“……這算什麼,他不在了,換你送我一枝春麼。”

帝君憑欄,微微嗤笑,傾酒入梅邊。

“罷了,家書、贈寄與唱和,不過是些無聊的玩笑……本座怎麼突然在意起來了。”

“謝雲霁性子冷傲,心深似海,莫測難辨。唯有哄人時,最溫柔,也最是謊話連篇。”

他喃喃道,“本座次次被他騙,早該長記性了。”

他醉了,似玉山傾頹,绯色眼眸卻是冷寂的冰。一片空空。

明日就是聖人祭。酒醒之後,他也不見故人。

唯餘梅花與他,形影相吊。

謝景行站在不遠處,看似垂眸斂袖,謙虛謹慎,卻将一切盡收眼底,心裡卻想:

聖人墜天,道祖逍遙,佛宗隐世。

這世上已無人可阻他,别崖總該事事順心了。

殷無極甚至沒回頭理他,随手将烈酒澆落梅邊,雪白花瓣無法抵抗魔氣侵染,終于泛起绯色。

他淡淡笑了,似在自嘲:“本座是越活越回去了麼,與一棵樹較什麼勁。”

魔君低沉的聲音響起,語氣随意,說給百步外垂手肅立的儒門弟子:

“按往年慣例,今夜,儒門三相理應在聖人廟裡,陪着師尊靈位,一夜閉門不出。”

“新來的弟子?真是膽大妄為……收回你的視線。”

謝景行知道自己沒克制住,已經過界了。

他立刻收斂視線,控制自己向地面一側看去,紛繁的思緒卻刹不住。

殷無極聲音裡有倦意,他沒有回頭,淡淡道:“白相卿難道沒有叮囑過你,今日在外夜遊,會碰見本座麼?”

謝景行本想踏出半步,終而理智戰勝情感,将攥緊的手收回袖中,向他微微一揖。

“明日是聖人忌辰,本座不想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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