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然癟癟嘴很是不滿,趙毅的回答,正當,她想進一步和趙毅說鬧時,帳篷外面的巨大聲響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還沒有等葉凝然反應過來,帳篷的門簾被掀開,緊接着士兵們源源不斷的往帳篷裡擡着受傷的人。
趙毅,劉太醫,夏大夫三人見有傷員,馬上準備對傷員進行救治。
葉凝然和小月被推到了靠後的位置,防止擋路。
這些受傷的士兵屬于偵查情報兵,每日都要到軍營外,暗中觀察敵方軍營彙報情況,如有異常,立刻回營彙報。
今日他們像往常一樣查看情報,卻不料中了對方的陷阱,一半的人當場死亡,剩下的人連忙發出求救信号,支援的隊伍成功救出了他們。
即使被同伴從前線上救下來,許多士兵的狀态也不容樂觀,有一位士兵渾身上下插着三支箭血,不停的順着線往外流,染紅了铠甲。
還有另一位将士傷到了頭半顆頭,臉變得血肉模糊,血肉之上還有一攤,接近白色的液體,葉凝然一想到那白色液體可能是腦袋裡面被摔出的腦漿,止不住的幹嘔。
血腥味充滿整個帳篷,葉凝然和小月連連作嘔,小月被吓得魂飛魄散,緊閉眼睛。
葉凝然也盡量将頭别過去,不再看受傷的士兵們,等到傷員運送的差不多,兩人才從門口出去。
兩人到了帳篷外面一股氣跑了好遠才停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葉凝然從來沒有聞過如此血腥的味道。
“快回去。”葉凝然拉着小月的手回了顧長淵的帳篷。
太可怕了。
盡管葉凝然來之前已經知道了,軍營的可怕戰争的恐怖,但實際看到一個好端端的人被打的不成樣子,還是會忍不住的心驚膽戰。
餘下的時間一直到晚上,葉凝然都再也沒敢邁出帳篷一步,晚飯自然沒有去吃,她們兩個誰也吃不下。
到了睡覺的時間和前一晚一樣,顧長淵睡在床上,她們兩個睡在帳篷的另一邊打地鋪。
顧長淵晚上回來什麼也沒和葉凝然提,可能是認為她不需要知道這些事情,也有可能是認為這些事情太常見了,不值一提。
葉凝然前半夜隻要一閉上眼睛,眼睛裡面就是僵屍們,渾身是血,滿臉猙獰的樣子,到了後半夜,困意席卷,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的,閉上眼睛進入夢鄉,又被一旁的夢話聲驚醒。
葉凝然睜開眼睛看旁邊的小月嘴裡一直在說着胡話。
“小月。”她輕輕呼喚小月的名字,希望能得到回應。
小月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她意識到不對勁,手在小月的額頭上一摸,才知道小月額頭發燙,發了高燒。
小月一定是被吓到了,她膽子小,殺雞殺魚都不敢看,更别說這戰場上渾身是血的人了。
葉凝然二話不說,穿上衣服就要去找趙毅,動靜不大,但是還是吵醒了顧長淵。
“大晚上你要去哪裡?”
“小月發燒了,我要去找趙叔。”
葉凝然匆忙間身上的衣服并未穿好,月色明亮照入帳篷,顧長淵可以隐隐約約看到葉凝然胸前春色。
顧長淵伸出手把葉凝然的衣服攏了攏:“大晚上别亂跑,我去幫你找趙叔。”
葉凝然方才太着急,一直到顧長淵給他撸完衣服才意識到衣服沒有穿好,他兩隻手緊緊攥住胸口的衣服。
“你快一些,小月燒得厲害。”
顧長淵用極快的速度找來了劉太醫。
趙毅雙目失明,行動不便,顧長淵怕耽誤時間,選擇了更快的劉太醫。
“快給她瞧瞧吧。”
葉凝然指着躺在地上的小月,向劉太醫說。
顧長淵來去匆忙,并未和劉太醫說清楚,究竟是要給誰看病?
劉太醫到了帳篷之後,才發現原來是要給一個女眷看病,瞬時羞紅了臉。
“将軍,這不合适吧。”劉太醫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搭脈看病。
葉凝然說:“有什麼不合适的,你們太醫院不是也要給宮裡的後妃和公主看診嗎?”
“救人要緊。”顧長淵表明态度。
劉太醫這才顫顫巍巍的從自己的藥箱裡面拿出了診脈的工具為小月看診。
葉凝然站在一旁焦急不已。
劉太醫先是診脈,然後掀了掀小月的眼皮,最後從自己的藥箱裡拿出了一丸藥,放在小月的嘴裡。
“回将軍回夫人,這位姑娘是因為驚吓過度導緻的高熱,我已經為她服下了藥物,接下來的幾個時辰,需要好好休息,最好能出些汗,将體内的毒素排出。”
“吃了藥,睡一覺就會好嗎?可還會有生命危險。”
發熱在尋常病症裡最是可怕,若是一連燒上幾日,成年人也有可能燒成傻子或是丢掉性命。
劉太醫擔保道:“夫人,請放心,這位姑娘不會有生命危險。”
劉太醫見葉凝然還是有幾分不放心,從自己的藥箱裡掏出一個小藥瓶交到葉凝然手裡。
“夫人若是不放心,一個時辰後可以再為這位姑娘吃一粒。”
“好。”
劉太醫處理完事情,拎着藥箱回了軍醫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