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們六個人要活過五天。食物一共就這些,别擅自動冰箱,晚點再進行分配。”傑瑞拍響桌子,制止L。
L乖乖停了手。
其實所有人都看過冰箱,裡面隻有鮮蔬和肉類,沒什麼可拿的,除非L願意啃青菜。
“看看這個。”黛拿出一些燒焦的紙片,扔到桌上讓露露念出來。
露露眉心都擰到了一起,她把這些零散的詞換着順序念了好幾遍,還是沒辦法連詞成句。
不要……小姑姑……我不知道……破壞他們……好惡心……問我……
其中唯一完整的一句話用鮮紅的字寫着: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明白。
“我不明白。”露露苦着臉坦言,“我甚至不能判斷它們究竟是誰寫的。”
上羽将彥:“按理來說,父母可以排除,可能是大女兒或者小兒子的日記。不,也有可能是外來人員……”
這些殘頁上的文字很可能是解開謎題的關鍵線索,幾人讨論着各種可能性。
夜神月看了眼L,見對方坐在餐桌旁百無聊賴。他走近竈台,拿起上面貼有“冰糖”标簽的糖罐。
才剛擰開蓋,L就嗅到了甜味兒,他朝夜神月的方向望過來,豎起耳朵問:“有人在吃糖嗎?”
夜神月拍了一下L的肩。
沒錯,我這裡有糖。
L立馬變得開心起來,夜神月幾乎都能看到他身後搖晃的小狗尾巴。
在L的滿心期待之下,夜神月終于拈起一粒略有些黏手的冰糖,喂進了……
自己嘴裡。
還故意“咔”地一聲咬碎。
L愣了愣,摸摸鼻子,後知後覺自己被戲弄了。
黛嗤笑一聲:“啞巴欺負瞎子,有什麼可得意的。”
夜神月:“……”
夜神月平靜把糖罐放回原處。
他嘗不到糖的甜味。以及其他任何味道。
他現在總算明白黛為什麼非得像個全自動攝像頭一樣,無時無刻謹慎地觀察每一個人了。
她失去了聽覺。
所幸她能靠讀唇語得知每個人在說什麼。
“傑瑞人呢?”上羽将彥緩慢地轉動脖子環顧四周。動作和提線木偶一樣僵硬。
夜神月猜測上羽将彥失去了觸覺,所以可能正用什麼道具操控着身體。
失去觸覺是比失去視覺更加緻命的事情,這意味着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換言之,在未經訓練之前,将會全身癱瘓無法行動。
夜神月慶幸自己失去的隻是味覺。
嘗不到味道而已,無關緊要。
那麼剩下的就是……
“啊!!!!”
傑瑞的尖叫聲驟然響起。
“客廳!”露露站起來,臉上浮現出驚恐。
幾人迅速趕到客廳。
“那是……什麼?”
傑瑞愣愣地站在客廳中央,面色慘白。
其他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隻見大門的門縫裡正滲進着某種紅白液體,而這些液體又很快膨脹成型,化成一顆顆成年人拳頭大的眼珠。密密麻麻,瘆得人心驚肉跳。
夜神月舉起從廚房找到的水果刀,朝眼珠一刀刺下去。幾乎是同時,上羽将彥也舉起斧頭砍向門縫。
然而,小刀和斧頭一沾到怪物,就像陷進了沼澤,别說是傷害,根本都沒機會拔出來。
“别愣着,趕緊跑!”上羽将彥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率先奔向二樓。
跑?
他們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出口,還能跑到哪裡去?
盡管這麼想着,夜神月也并不打算在一樓和這個未知的怪物對峙。
L還在廚房,得趕緊拉上他,先去二樓再……
等等。
拉上他?
夜神月愣了一下。
兩秒以後他才反應過來。
随即,他無聲地笑了。琉璃般的眼瞳滿是殺意。
他仿佛也擁有了怪物的能力,能令錯位的條件反射陷落,堕入深不見底的黑暗,他心中一瞬空茫,于是迅速往裡填滿了興奮與癫狂。
夜神月扔下了L。
并由衷地期待他會因此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