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月站在房間裡唯一的假人模特跟前,翻看着還沒拆下來的标簽。
想必這是屋主人非常鐘情的展品。
幾分鐘以後,夜神月下樓。
剛好在樓梯口遇到上樓來的其他玩家。
其中發色最紮眼的紅發女人一見他就張狂地說道:“哦,這裡還有一個平胸綠茶。一臉的無辜。”
夜神月:“……”
紅發女人叫黛,穿着性感的緊身吊帶裙,三十歲左右,夜神月記得她。還是那個理由,他寫進筆記的女性并不多。
不過黛的罪行他倒是記不清了。
夜神月很快意識到,黛熱衷于給所有人取綽号。
“我們一直在說話,你怎麼沒下樓?你到底是不是玩家啊?”穿工裝的青年看起來比黛的年紀小一些,個子不高,總是一臉不耐煩。夜神月對他毫無印象,青年自稱叫傑瑞,還特别強調:“老鼠傑瑞你知道吧?就那個傑瑞。”
黛:“嗯,知道,小羊肖恩。”
傑瑞:“……”
緊随傑瑞上樓的中年男人安撫夜神月:“請别害怕,不管我們曾經各自犯下何等罪行,現在我們的目标都是一緻的。而且我們也不被允許互相殘殺。”
他頓了頓,又自我介紹說:“對了,我叫上羽将彥,雖然你可能早就在電視上見過我了。”
上羽将彥四十五歲,體型健碩,穿着一絲不苟的西裝,頗有風度。他的确很出名——有名的連環|殺|手,前幾年被夜神月寫進筆記本。
黛給他的标簽是變态大叔。
“需要幫忙嗎?”此時望着樓下說話的人叫露露,她被黛稱作“唯一的正常人”。
她衣着寬松休閑,年齡在二十歲左右,也是唯一一個夜神月确認自己不曾把她寫進筆記的人。
露露見樓下的L摸了半天還沒摸到樓梯在哪,有些擔心地問他是否需要幫助。
黛大着嗓門喊:“誰知道那個沒禮貌的陰郁男是不是裝的,管他幹什麼?”
傑瑞發現夜神月一言不發,又忍不住問了他一遍:“我問你是不是玩家,能不能回答一下?”
夜神月指了指自己的嘴,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會說話。
“哈,這下好了。”黛諷刺地笑了一聲。
“請問你有沒有接到任務?”上羽将彥沒有進行毫無意義的詢問,直接默認在場所有人都是玩家。他還告訴夜神月,他們之中尚未有人接到任務提示。
而且一樓大門打不開,他們被關起來了。
夜神月也覺得奇怪。
直到L重新走進客廳。
當夜神月、L、傑瑞、上羽将彥、黛、露露,他們6人同處客廳的時候,客廳玻璃窗驟然浮現出兩行血字:
【任務:從房子裡逃出去】
【限時:5天】
隻聽到“嘭”的一聲,一把椅子狠狠擊中玻璃窗。
傑瑞為逃出房子迅速行動了起來。
見玻璃完好無損,他又不滿地罵了一句什麼。
上羽将彥皺着眉,說:“我猜暴力破窗或者破門都不是正确答案。應該沒那麼容易逃出去。”
露露隐隐有些不安:“我們先檢查一下房子吧,每層樓的差别還挺大的,感覺很奇怪。”
黛瞥了眼L,沒好氣地指揮道:“看不見的那個,你就在這别亂跑,免得碰了不該碰的。”
“啊,我會盡量不添麻煩。”L說着,竟然脫了鞋蹲到沙發上,一副乖乖等着坐享其成的模樣。
夜神月冷眼看向L。
不由感到好笑。
無論各種境地都能泰然自若嗎?
如果是這樣最好,他會更加期待看到他落敗時的狼狽。
“可以的話,我想認識一下不能說話的那位玩家。”L仿佛感覺到了夜神月的視線,竟擡頭看向他。
夜神月一愣,還是繼續裝啞巴。
“有沒有人能幫我們傳個話?”L不死心地問道。
可惜沒有一個人搭理他。畢竟,讓他什麼都别做,他還真的什麼都不打算做,不做也就算了,還事多。
其他人交替着走進不同的房間查看,隻有黛還在客廳裡看戲。
黛出乎意料地幫L傳了話:“綠茶,你叫什麼?”
夜神月找出紙筆,寫上假名。
“绫野……小姐?”
L歪着腦袋,習慣性地用大拇指指腹摁住唇,他确認道:“是女孩子對吧?”
啊沒錯,最重要的一點一直忘了提。夜神月不僅裝啞,還換了身女裝。
正是玩具房裡假人模特身上的那套。
歐式宮廷風的蛋糕裙,至少疊了三層,整體以溫柔的白色打底,袖口、領口以及外裙則是頗顯華貴的寶藍色,其間還點綴了一些淺金色的星光花紋,小燈籠袖上面綁着藍白蝴蝶結,镂空蕾絲束腰,下半身是不規則短裙,腿環和黑絲勒得有些緊,肌肉勻稱緊繃的雙腿竟被勒出些許肉感。因為實在穿不上碼數太小的長筒靴,所以換上了勉強合腳的小皮鞋,不那麼完美,卻也和諧。
此外,夜神月還用白色玫瑰紋假領遮住喉結,得益于海砂,他甚至化了淡妝。當然,淡妝給他添不了一點秀氣。他眼尾上挑,眉形也鋒利,不笑就會顯得刻薄寡情。面相未改,倒更顯矜貴。假發也很出彩,金色長發被陽光浸過似的,閃耀極了,隻要他不開口,就是油畫裡走出來中世紀貴女。
如此招搖的打扮,所有人在看到夜神月之後,都會下意識在他身上多停留幾秒視線。除了L。
由此可見,L是真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