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偏袒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出來吧,我既往不咎。”專員提高音量,傲慢地勸告溫特。
溫特扯了下唇角,扯出個譏諷的笑容。
過了一會兒,專員大概是覺得威逼的效果不好,又換了路數,開始跟溫特打商量:“好,你恨我,留着命繼續恨總行吧?趕緊出來,以後有的是機會複仇,騙你是小狗。”
溫特的臉色愈發難看。
賽西盯住溫特,手才擡了一下,就被夜神月擋住視線。
夜神月知道賽西在想什麼。要真能用溫特威脅專員,他自己不早就動手了?
“砰!”
刹那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溫特現身,朝專員開了槍。
而緊跟着,又是一聲槍響。
守衛裡有人擅自開槍打中了溫特。頓時鮮血四濺。
專員錯愕地看着溫特倒下,又在他真的倒下之前抱住了他。
溫特奄奄一息,流着淚,不斷重複問專員:“為什麼……”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專員可惜地看着溫特,仿佛他不是要死了,而是又犯了什麼可以原諒的小過錯。
總之,高高在上得讓人生氣。
溫特習慣了,但還是生氣。他想描述一下自己現在有多疼,想為自己的人生反駁幾句,結果也隻能忍着天大的委屈,用盡力氣摟住專員的脖子,向他要一個吻。
專員沒有如他所願,他托住他的背抱緊他,好像喜歡他但又不那麼喜歡,語氣倒是極盡溫柔:
“溫特,你知道子彈不會擊中我,你沒那麼笨。卻也不夠聰明。”
唇上的毒藥将溫特白皙的臉染成觸目驚心的青黑色。
溫特生氣,氣自己臨死前想的不是地球故土,不是至親,不是仇恨,更不是尚未完成的使命,而是沒有人為他的死亡真的心疼一下。
溫特中毒身亡。夜神月和剩下的人往出口方向跑,身後槍林彈雨,沒一會兒就隻剩下夜神月和賽西兩個人。
“快來幫我一下!”賽西身上的繃帶已經被染成鮮紅色,他一頭紮進死路,摸索着牆面。
夜神月注意到牆面有一處細微裂痕,他剛要伸手去碰,賽西搶先一步開槍擊中裂縫。
緊跟着,地面像推拉門一樣往兩側滑開,兩人腳下一空就墜了下去。
夜神月那隻骨折未愈的胳膊率先着地,疼得他好半天緩不過來。
“以前地球基地也會設計暗道。”賽西咳出幾口血,費力地解釋道。
夜神月打量四周,意識到他們落到了一個巨大的正方形建築上面,建築四周懸空,地面被切割成了5X5的方塊,方塊上面還寫着不同的編号以及實驗室名稱。
“這是……”賽西爬起來,有些驚訝地走了幾步,沒想到剛走到切割線邊緣,地面竟然開始翻轉。
夜神月想去拉賽西一把,結果也和他一起轉到了另一面。這時他們才看清方塊之下是布滿尖刺的陷阱。幸好地面像吸鐵石一樣将他們牢牢吸附住。
“這個建築似乎是個五階魔方,編号對應顔色——就是我們在走廊上看到的那些門的顔色。”夜神月抱着幾乎不能動的胳膊,身上沒有一處不疼,“也許我們拼好魔方就能離開。”
“那也就是說,得把150個編号對應上顔色?”賽西面色凝重,示意夜神月看牆壁上的孔洞,“感覺到了嗎,我們周圍的空氣正湧向牆壁,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窒息而死。”
“暗道既然是留給自己人的,應該不至于全部打散。”夜神月開始嘗試還原一部分方塊的顔色,并讓賽西幫他記錄。
周圍的空氣逐漸變得稀薄,賽西驚訝于夜神月超乎尋常的記憶力。
如夜神月之前的猜測,兩人在現有的顔色裡發現了規律,果然隻要轉動幾步就能拼好。
魔方拼好的瞬間,兩人瞬間乘着魔方失重墜落。落到地面後,魔方内部打開,一條通往地下更深處的樓梯出現在眼前。
“原來真正的實驗室在地下。”
夜神月因為缺氧有些頭暈,不得不扶着牆壁調整呼吸。
地下和地面上的結構一緻,隻不過門再不是紮眼的彩色,而是統一的白門,依然以編号區分。
“月?”
聽到L叫他,夜神月都覺得自己是因為缺氧出現了幻覺。
夜神月回頭,見L背着吳心柳一身狼狽。
“老師,你的腿受傷了!”
吳心柳的腿被子彈擊中,流了不少血,賽西焦急地上前把她從L背上接過來。
L看了眼夜神月的胳膊,卻沒有多問,他長話短說地告訴兩人:“我們費了點勁,拿到了3把一次性的□□。可3次機會實在太少了。”
此時走廊裡又傳來守衛的腳步聲,夜神月率先往通道深處走。
“我知道在哪兒,快走吧。”
四人小心翼翼避開守衛,來到了放飛船的實驗室。
“這裡面是證據?”夜神月見吳心柳在賽西的攙扶下拿着芯片從飛船裡出來,有些好奇地問道。
吳心柳:“芯片裡記錄着地球近兩年的情況。我藏的隐秘,除了我其他人很難找到。”
“總算找到了。”L松了一口氣,隻是這口氣還沒松到底,就聽到夜神月抱着胳膊倒吸一口涼氣。像是疼極了。
于是他這才轉頭關心起夜神月:“我看看你的胳膊。”
夜神月笑道:“骨頭肯定裂開了,隻能等出去再說。不過要是L現在親我一下,我可能就不那麼疼了。”
L不禁皺眉,收回了即将碰到夜神月胳膊的手:“月還能開玩笑,看來我不必太擔心。”
說完,不給夜神月任何辯解的機會。他朝吳心柳走過去,伸出手:“吳教授,芯片還是給我保管比較好。”
吳心柳正要把芯片遞給L,沒想到被賽西一把搶過。
隻見賽西嘴唇微微顫抖,沙啞着嗓子向吳心柳道歉:“老師,對不起。”
随着他話音落下,實驗室的門也被專員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