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既沒有回應夜神月，也沒有推開他。

夜神月當他默許，閉了眼要吻上去。

兩人的呼吸越纏越亂，就在唇瓣即将交疊的瞬間，L别開臉，不着痕迹地躲過了。

還是不讓親。

夜神月眼神一黯，松開L，就此作罷。

L跟他商量：“月有什麼其他想要的嗎？”

夜神月退到池壁邊上，語氣輕松，意外地好打發：“那就聊聊天吧。”

鬧脾氣這種把戲已經用過了，次數多了容易招人煩。他決定适可而止。

夜神月問L：“L在淨土的親人多嗎？”

紛紛揚揚的雪仍下個不停，周圍安靜極了。L蹲在泳池裡，溫水沒過他的下巴，他慢吞吞地回答說：“我在地球就沒有親人。至少，我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對不起。”夜神月為自己的唐突道歉。

過了好一陣，他又問：“那你做這些是為了誰？”

“有個聲音在我腦子裡。”

L歪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好像要把腦子裡的聲音倒出來給夜神月聽。他指着自己的腦袋，解釋道：“它告訴我，必須讓淨土的民衆知道淨土單方面和地球切斷了聯系。我不知道這個聲音是不是我的本意，但我的理智告訴我這是正确的事，所以去做也沒關系。”

對這種仿佛任由第六感驅使的行為，夜神月難以認同。

不過想到自己那無論如何也要趕在情人節當天送L玫瑰的執念，他又突然能理解了。

夜神月把之前跟溫特提過的，地球和淨土長期來往可能會産生的問題，重新對L說了一遍。

L認真地思忖道：“我大概率沒機會操心地球和淨土的矛盾。我的終點肯定在那之前。”

說完，他問夜神月：“如果月可以替淨土做決定，又會怎麼選？”

夜神月回答說：“我當然也不會選擇放棄地球。”

“那月怎麼避免雙方不可調和的矛盾？”

夜神月想了想，“我很贊成将能為地球做貢獻的人留在淨土，無論是貢獻能力還是貢獻财富。最好将淨土設立成一個專門研究地球污染的地方。以淨土現在的科技，讀取記憶已經不再是難事。給淨土居民裝上“監控”，用于檢測一個人是否作惡。罪大惡極的死刑，欺淩弱小、以權謀私者處罰過後逐出淨土。空出來的位置，就留給地球上願意為拯救地球出一份力的人。”

等夜神月說完，L并沒有急于對他異想天開的設想發表看法，他等待着，觀察着，終于看到夜神月那雙琉璃般的眼瞳裡，湧動着某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瘋狂。

他用溫柔的嗓音不輕不重地下定論：“淨土将不再是幸運兒的天堂，不再由性别與基因決定規則，而是一個沒有罪惡與不公的地方，上面所有人都在齊心協力拯救地球。”

慢慢地，地球也會變成第二個淨土。

最後這一句，夜神月沒有說出口。

但L依然聽到了。

“開玩笑的。”夜神月笑了一下，生怕L當真似的。

二十分鐘以後，在溫水裡煮着的L蹲不住了。

他站起來，白T恤濕淋淋地貼在身上，夜神月不經意一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像是顔色極淡的粉，暈開兩粒。

夜神月覺得有些渴，也跟着出來了。

他洗澡換完衣服，去廚房切鮮果。

“是蘋果啊。”L單手按住竈台，從夜神月身後湊上來，聲音有些興奮。

因為挨得太近，夜神月都能感覺到L身上的熱氣。他拿起一塊蘋果，回頭喂給L，讓他嘗個鮮。

L一邊咔吱咔吱地嚼，一邊嘟囔着好甜。夜神月望着他的眼睛，看了許久，才扭過頭繼續切蘋果。

然後不知怎麼，L就突然沒骨頭似的把下巴擱在夜神月肩上了。

“還要嗎？”夜神月低聲問他。

L抿着唇沒出聲，卻是偷偷把手探進了夜神月衣服裡。

“哈啊……”

指尖剛一碰到小腹，夜神月竟然輕輕喘了一聲。撩得人心癢。

“月的信息素又散發出來了。甜的。”L埋進他後頸，深深地嗅他身上的氣味。

“不是……我的信息素，是你剛才吃的蘋果。”夜神月皺眉，雙手扶住竈台，克制着本能，任由L蹭着他的腺體用手撫摸他的腰腹。

他想提醒他别再蹭了，也想質問他為什麼不讓親，還對他做出和接吻不相上下的暧昧舉動。

但實際上不問也明白，那是對方的征服欲在作祟，因為他刻意的引誘。

擦槍走火之際，L端起切好的蘋果，再一次極不負責地跑了。

夜神月又生氣又好笑，他決定徹底放棄他身為小情人應有的良好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