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月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回過頭，隻見L平靜地坐在沙發上，從頭到腳……都不像會說出那種話的人。

直到L拍了拍沙發，用那雙毫無波瀾的灰色眼瞳凝視着他，再次重複道：

“過來，取悅我。”

夜神月愣在原地，一個念頭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腦子裡——殺了他。

菜刀不行，作為兇器不容易處理。直接掐死的話，對方是優性Alpha，力氣可能比他大。處理屍體是分屍後每天扔一部分出去，還是直接硫酸溶解比較好……

無數個實行方案随之浮現。

可惜，附近有監控，要扮成L出去制造不在場證明風險太高，讓他死在家裡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夜神月試圖拖延：“我先去洗澡。”

L唇角一牽，“不用那麼麻煩。”

五年相安無事，他還以為L對他的身體不感興趣。最終他無計可施，當着L的面緩緩開始脫衣服。

一個優性A肯定不會願意臣服于劣性A，那麼等會兒……

夜神月動作一停，L好奇地發問：“怎麼不脫了？”

他的聲音裡幾乎沒帶任何情｜色的暗示，卻教夜神月屈辱頓生。

“抱歉。”夜神月嗓音沙啞。衣服脫到最後，隻剩下一件單薄襯衫。L那探尋的目光如有實質，隔着襯衫将他摸透。

已經沒辦法再脫下去了。

夜神月走過去，單膝跪在L雙腿之間，伏在他膝上仰起脖子自下而上望着他。

倘若一個Omega以這種姿态引誘，必定叫人心神蕩漾。可夜神月一個Alpha……半點看不出乖順的眉眼，還越看越薄情。連引誘的眼神也是陷阱，牽着絲，要紮進人心裡。他還故意地，用臉蹭了蹭L。

就像從來都是侵占的一方主動張開雙腿，簡直比美豔撩人的Omega還要令人血脈偾張。

“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興奮起來，看來月還不夠努力。”

L此話一出，夜神月忍不住皺眉，滿臉寫着“聽聽你在說什麼”。

他頗為不滿道：“都是Alpha，這已經是極限了。你要我像Omega一樣當然不可能。”

“嗯……也是。”L極為自然地用手指勾着夜神月的衣領玩他的扣子，拉得襯衫敞開了大半。

空氣逐漸變得粘稠，濕熱。

夜神月自尋死路一般，壓低了嗓音。

說完，他明顯感覺對方身體一僵。

于是生出了反敗為勝的爽快。

接着，他聽到L說：“月的信息素是草莓蛋糕味，甜的，我很喜歡啊。”

“……”夜神月一時語塞。

L的話相當于古早時期還沒分化出第二性别時，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說，你好香啊我好喜歡。

羞辱等級不亞于讓他跟對方這個優性A上床。

“就算是劣性，我也是Alpha。”夜神月站起來，冷着臉強調。

L理所當然地回答：“我知道。”

見L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夜神月不禁有些動搖。

這人該不會因為喜歡他的信息素，才讓他做情人吧？劣性A對信息素的感知能力差，他一直覺得自己的信息素可能是某種很普通的木質香，難道……

不，絕對不可能相差這麼遠。

“那麼，我要開動了。”

不知何時，L已經湊到夜神月跟前。沒有血色的嘴唇微張，仿佛真的要品嘗他的味道一般。

夜神月像是着了魔，有那麼一瞬忘記了殺心，也忘了閃躲。

等他反應過來要動手，卻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自然，也沒有碰到L的唇。

L随手拉開一間房門去裡面接電話，夜神月如蒙大赦。

結果兩人你來我往折騰了半天，連對方頭發絲都沒挨着一根。

L去了主卧，夜神月把客房收拾出來打算給L睡。他不信他真能和另一個Alpha同床共枕。

就算夜神月的信息素真是草莓蛋糕味，那也是Alpha的信息素，L不可能一直容忍。

收拾完房間，夜神月又去冰箱把L買的速食拿出來——豬肉玉米餡兒的速凍蒸餃，比蒸餃味兒的壓縮餅幹強。

這時，他突然想起來什麼，調出手機備忘錄，裡面隻寫了一條必做事項：

在情人節到來那天，送給他一束玫瑰。

顯然是為了讨好L。

但夜神月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什麼契機才會令自己冒出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