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開玩笑了。你提出來的‘下山’根本無法實現。”
夜神月皺眉,不悅道,“我偷跑出來見你已經是極限。按照規定,我不能在沒有人陪護的情況離開病房,更别說瞞住其他人找到交通工具下山,然後在一天内返回療養院。”
L習慣性地用大拇指指腹按住嘴唇,思忖片刻,苦惱地嘀咕着:“唔……那就沒辦法了。”
夜神月對L的态度感到惱怒。被關在地下倉庫面臨生命危險的是L,需要夜神月幫助的也是L,他竟然還一副有所保留的模樣。
“就算你告訴我,我的主治醫生是個變态殺人狂,整座療養院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我也能接受。”夜神月盯着L,眼神有些冷酷,“你還有什麼更震撼的解釋嗎?”
L伸了個懶腰,又拖着鎖鍊蹲回角落裡,緊挨牆壁打算睡覺:“我說過了,你不親眼看到是不會相信我的。”
“……”
“我需要你的幫助,月。無比需要。”L擡起頭,仰視夜神月,聲音很輕,“同樣,你也需要我。”
多說無益。夜神月不再嘗試說服他,最後向他确認道:“你的目的是讓我‘下山親眼所見’,對吧。”
L點頭。
夜神月按捺住心中的殺意,唇角一牽,牽出個妥協的苦笑:“那好。等我見過了再來找你。”
話雖如此,夜神月還是沒辦法下山。他得在72小時内查清自己的病情,怎麼能把時間都耗在“下山”這一件事情上?
夜神月走向谷倉,把蜈蚣的屍體拖出來。
三小時之後,他回到療養院。
一進大樓,夜神月就發現不對勁。
平時這個點連巡邏的人都沒有,現在好幾個醫護人員正一起尋找什麼。
夜神月的心頓時提了起來。該不會他偷溜出去的事被發現了吧?
淩晨時分,聲控燈亮了一片。夜神月摸着牆,避開紛亂的腳步聲,快步往自己房間走。
走到樓梯口,他突然停了下來。
他看到一個人……一個有着豬頭人身的家夥,背對他蹲在垃圾桶旁邊,好像在吃什麼東西。
夜神月放緩動作。想趁豬沒意識到他的存在趕緊離開這裡。
“食物!!”
夜神月剛要轉身,豬扭頭将他抓了個正着。
豬頭紅着一雙眼口水直流,不知啃了什麼,滿嘴鮮血,腳邊還有分不出是什麼動物的趾骨。
夜神月手無寸鐵,對方體格又比他大許多,他隻能先嘗試安撫他的情緒:“你是住在25号房的那位吧?我們見過的,你不記得了嗎?”
豬興奮地圍着夜神月轉圈圈,邊轉邊嗅,嘴裡神經質地說着:“好想吃人!可是他們不讓吃……好想吃人!可是他們不讓吃……好想吃人……好想吃人……”
夜神月流了一身冷汗,假笑道:“他們是對的。你記得你為什麼來療養院嗎?”
“偷吃!!!”夜神月話音剛落,豬頭張開雙手要朝他撲上來,眼看避無可避,夜神月咬牙,猛地掄起拳頭。
這一拳沒揍到豬頭身上就僵在了半空。
豬頭卻是“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總算把他搞定了。”
隻見狼醫生從豬身上拔出針筒,本該看不出表情的狼臉浮出一個扭曲的微笑,他站起來,歪着頭問:“月,你怎麼會在這裡?”
東區的病房都會上鎖,未禁許可不能出門。
在捕食者陰測測的注視下,夜神月歎了口氣,裝模作樣地說道:“我聽到有人敲門,發現房門鎖開了,就出來看看怎麼回事。剛才真是太可怕了,幸好醫生及時出現。”
“哦,是這樣嗎?”
狼醫生把針筒放下,依然沒有去管豬頭的意思,他直勾勾地盯着夜神月,臉上還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嗯,這家夥不知道怎麼回事跑出了房間,大概又去把你的房門弄開了。你快回去吧,等天亮就找人統一換鎖,一定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那麼就辛苦了。”夜神月也笑了笑,轉身離開。
他不敢走得太快也不敢太慢,哪怕已經走出了狼能看到的範圍,依然有種後背被盯着的錯覺。
第二天,兔子小姐告訴他,以後夜神月不能偷偷出門了。
“副院長非常重視昨晚發生的意外。”兔子小姐所說的副院長就是狼醫生,老院長很快要退休了,毫無疑問接下來将由他掌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