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哈哈哈,本王牌投手在投手丘上的樣子也被畫下來了!”
不少隊員齊聲:“背号還沒定下來呢!澤村!”
包圍圈最外層一個看着就很寡言,但非常高的男生好像放出了什麼奇怪的氣場。
“降谷你變成背景闆了诶哈哈哈哈!”
“這是春市!”
“麻生前輩!”
“前園前輩!”
“白州……”
一個接一個不熟悉的名字,一聲接一聲畫被翻動的聲音。
“這是……哇,倉持前輩!為什麼隻有倉持前輩的畫這麼不同?!”
“哦~~~”
衆人或長哦或點頭附和着澤村榮純的意見。
“啊?你說什麼?”同樣在包圍圈裡的倉持君立刻有了反應,圍在一起的隊員們哄的一聲散開,我看見澤村榮純被倉持君一個臂絞鎖住咽喉。
“是……是真的嘛……感覺……就很不一樣……”澤村榮純大力拍着倉持君的手臂,“松……松開……喘不過氣……來了……”
倉持君并沒有松,迅速低頭看了眼打開的畫,他的表情更加兇狠:“你有什麼不滿嗎?!”
怕這樣的打鬧危及我的畫,我趕緊上前從低年級投手手中取回畫本。
“好啦好啦倉持,女同學還在呢。”
被放開的澤村榮純一個勁咳嗽。我不禁感到有些抱歉。
“都看完了吧,看完了快去做收操、整備球場,别堵在這裡。”倉持君開始趕人。
衆隊員相互對視一下,似乎早已知道我來這裡的原因,紛紛大笑着離開,有個膽子大的走遠了還不忘回頭大喊:“喂,倉持,加油啊!”
唯獨低年級投手澤村榮純還對現狀一無所知,在那哀嚎:“我還沒看完畫,我還想看我在投手丘……”
身邊前輩無情地用手夾住他腦袋将他拖走,訓斥:“少啰嗦,不要妨礙倉持!”
我:……
倉持洋一:……
“什麼啊,前園那家夥。”倉持君很有些不滿,看見什麼,大聲喊回去,“那張凳子也順便帶回去啊!是我們部裡的!”
所有人都走了個幹淨,吹着的風也散去了白天的暑氣,我驚覺這場比賽其實打了很久,連天色都快要暗下,畫紙上的畫模糊不清。
倉持君看了看我:“我送你回去吧。”
我點頭,默默無言中收拾好東西跟他一起走在校道上,路燈漸次而亮,慢慢走出校園,來到大街。
他全程沒有說話,緊鎖眉頭,像在思索。
隐瞞是隐瞞不過去的,我鼓足勇氣:“倉持君。”
他應聲停步。
“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
……
完全沒有被驚吓到的茫然,也沒有被告白的喜悅,隻有像黑夜一樣黑、黑夜一樣沉、黑夜一樣靜的無聲在我們之間蔓延。
很久,他開口了:“抱歉。”
毫不意外,我心中一沉。
“這個夏天是我們最後的夏天,我已經決定要和他們一起打進甲子園,沒有更多的時間戀愛,浪費了你的心意,非常對不起。”
他面向低着頭的我,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鞠躬、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因為我覺得眼睛有些熱,不得不一直低着頭。
“很抱歉。”他第三次這麼道歉。
不能一直不回答啊,我想,難道就這樣面對面僵持着不回家嗎?我在心裡不停給自己打氣。
“……好的。”最終我若無其事擡起頭來,甚至沖着他露出了笑容,“送我到車站就好了,倉持同學。”
直到我開口他才真正松了口氣,認真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後半段到車站的路氛圍實在沉重,之前啞巴一樣的倉持君忍不住開口,有心緩和氣氛:“隊裡的那些家夥剛才給你添麻煩了。”
“不,沒有的事,看起來關系很好我在一邊看着也很開心。”
“速寫确實很不錯呢。”
“因為自己在家練習了不少時間。”
盡管心裡還有些沮喪,但因為倉持君若無其事的态度、不動聲色的疏離,我不禁生起氣來,狠狠咬住了嘴巴。
速寫,他提起了速寫。
我抓住這一閃而逝的靈光:“倉持君!”
“什麼?!”他吓了一跳。
“當我的人物模特好嗎!”
倉持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