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總是早上六點多的飛機。”吳傳非道,接着轉身向韓渡介紹,“這位是張醫生,魏總特意請來為你看傷。”
六點?他們昨夜回來已經是四點多了。這人身體是鐵打的嗎?
韓渡回過神,連忙擺手說:“太麻煩了,沒什麼大礙。”
“總不能讓張醫生白跑一趟,還是看一眼吧。”吳傳非側身請張醫生上前。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韓渡不好再推拒,便在沙發上坐下,配合張醫生上了些藥。
正如韓渡所說,他腳上的扭傷已經基本消腫了,但張醫生還是一臉嚴肅地給他上了藥,全程沒有多說一句話。
待醫生離開後,韓渡問吳傳非:“魏從峥離開前,有交代什麼嗎?”
“魏總說,後面放你三天假,請你在家好好養傷。”
魏從峥這人居然說話算話,說好的三天假,轉頭就安排上了。韓渡又跟吳傳非寒暄了幾句,簡單用餐後,吳傳非開車載着他出了山,一路将他送到市區的住址。與吳傳非道别後,韓渡緩步走進小區。
一晚上沒回家,韓渡有些擔心韓卉的狀态。他望着電梯裡不斷跳躍的樓層數,“叮”的一聲後,電梯門打開,迎面卻撞上了一張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臉。
這是張胡子拉碴、眼睑青灰的臉,蓬亂的頭發被一頂鴨舌帽蠻橫地壓在了帽檐下,一看見韓渡,這張臉的主人立刻堵了上來。
“你昨晚去哪兒了?”薛子航急切地問。
韓渡差點沒認出來,這才多久沒見,薛子航怎麼變得這麼憔悴了?
不對,昨晚他們還在蘭溪水榭的車庫見過。
薛子航看韓渡的眼神很奇怪,不善中夾雜着焦慮和興奮:“你昨晚去哪兒了?”他又問了一遍。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門口?”韓渡反過來問他。
薛子航有些神經質地繞着韓渡轉圈打量:“你怎麼會坐在魏從峥的車裡?你一夜沒回來,是跟他開房去了?”
“我現在是他司機。”韓渡皺眉道,“你嘴巴放幹淨一點。”
薛子航笑了:“我就說嘛,他怎麼可能會看上你。”
韓渡急着進家門,又不想當着薛子航的面開門,怕驚動韓卉,于是問道:“你有事找我?”
“就不請我進去坐坐?”薛子航道。
“我們已經分手了。”
“分手了連你家門都進不去了?”薛子航不滿道,見韓渡臉色微變,又問道,“你現在真是他司機?”
韓渡眉頭皺得更緊,轉身道:“這裡不方便說話,你跟我來。”旋即向對面的消防通道走去。
薛子航拉了拉帽檐,跟在他身後走進了消防通道。
進了消防通道,韓渡又往樓下走了一層,最後在一處拐角的窗口邊站定:“說吧,今天來找我到底什麼事?”
“你跟魏從峥關系怎麼樣?”薛子航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問道。
“你想找他辦事?”
“我有話要當面跟他說。”
“那你找我幹嘛?”韓渡笑了,“我可沒那麼大能耐給你們牽線。”
“他不肯見我。”薛子航煩躁地撓了撓耳邊的碎發。
“那我更幫不到你了。”韓渡說,“聽你的意思,是跟他早就認識,你做了什麼得罪他的事?”
薛子航眼睛一瞪:“我哪裡敢得罪他?”
韓渡看着他不說話,片刻之後,薛子航抹了把臉,恨恨道:“有人在他面前編排我,他現在對我誤會很深,不肯見我,我什麼也做不了。”
有人編排薛子航?韓渡立刻聯想到小說劇情。蘇郁明跟薛子航已經對上了嗎?按照書裡的描寫,薛子航性格好強,咄咄逼人,明裡暗裡給蘇郁明使了不少絆子,最後鬧得兇了,魏從峥才出面制止這場鬧劇。
韓渡剛見過蘇郁明,也看過原著,不認為蘇郁明是那種背後編排人的性格,但這畢竟牽扯到薛子航和魏從峥的私情,他之前分手的時候都沒有提,這時候也不會多說,于是隻裝作對内情全不知情,反問道:“你不是已經開始跟蹤魏從峥了?”
“我沒有!”薛子航忽然大叫,“我就算跟蹤他,也隻是為了跟他說句話!”
“你先别激動。”
“說白了你就是不想幫我!”薛子航怒道,“我就知道你對我懷恨在心,攀上了魏從峥這棵大樹,果然就瞧不起人了!你就說到底幫不幫我吧,我已經被封殺了,我快完了!”
此話一出,沒等韓渡說什麼,一道聲音插了進來:“他說的對啊,你先别激動,控制一下情緒。”
一個穿着外賣員制服的年輕人,拎着餐包從樓道裡一路爬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