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過程比韓渡想象中順利,薛子航問他為什麼,他給的回答是“人是會變的。”
薛子航大怒,指着韓渡的鼻子狠狠罵了一頓,韓渡無可奈何,隻能任他發洩。
見韓渡這樣的态度,薛子航隻覺得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氣得牙癢。最後,他口不擇言地說了些類似“可别後悔”“小小的公司職員”的話,戴上黑色口罩憤然離場。
韓渡目送他離開,心裡長長出了口氣。隻要能分手,挨些罵不算什麼。就算不看後面走向不妙的劇情,他也很難說服自己去維持這段關系,他畢竟不是原主,就拿那晚薛子航提的要求來說,他總不能每次都找借口拒絕履行這種情侶義務。
終于,他又恢複了單身生活。
時間一天天過去,韓渡逐漸适應了新的身份。
偶爾也能在公司茶水間聽到薛子航的消息,大多還是關于他的绯聞轶事。
“你知道嗎,薛子航又被拍到了。”
“他又談戀愛了?”
“好像是,這回是個男的。”
“真的假的,他男女通吃啊?”
“你不知道嗎?”
韓渡默默離開茶水間,回到工位繼續工作。
薛子航的事情看來是過去了,沒有薛子航,自然也就沒有了後面報複兩個主角的事,韓渡這個原著中本就戲份潦草的路人甲,至此也可以悄無聲息地從故事線裡退出了。韓渡手下打字動作不停,這樣的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心無旁骛地工作到下班時間,周圍同事陸陸續續離開,韓渡将手頭的一份資料整理完,提交給領導審核,等待中,辦公樓外華燈初上,夜色漸深。
最後收工的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八點,韓渡穿過幽暗的走廊,搭乘電梯一路來到地下車庫。
公司的地下車庫不小,空曠而濕寒,隻有幾盞昏黃的照明燈在黑暗的地下閃爍。
原身留下了一輛白色的代步車,剛買沒兩年,價值不高但保養得很好。
韓渡找到那輛車,正要打開車門,忽然瞥見後視鏡裡有黑影一閃而過。他下意識地擡頭往右上角看去,見監控攝像頭正在閃着紅色的燈光,便按下了那絲疑慮。
會是流浪貓流浪狗之類的嗎?轉念一想,韓渡還是有些不放心,松開車門把手,走到汽車尾部,彎腰朝車底看去。
就在這時,棍棒劃破空氣的聲音在他身後乍然響起,緊接着“砰”地一下狠狠砸在了他背上。
韓渡被砸得撲倒在車後蓋上,額頭磕出血來,疼得冷汗直冒。
來人下手極狠,不給他回身的機會,棍棒接二連三地砸了下來,一下比一下兇狠。
韓渡翻身從車蓋上滾下來,忍着疼痛要去奪那根棍子,可是動作總能被對方攔下來,不知不覺中,身上已經挨了近十下。
對方一腳将他踹翻在地,對待沙包一樣在他身上連踩帶踢。幾次還手未果,韓渡逐漸失去力氣,隻能盡力抱頭蜷縮身體,咬着牙将痛呼咽進喉嚨。
那人從頭到尾都沒發出聲音,走的時候甚至也是靜悄悄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韓渡甚至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喉嚨裡咳出血沫,韓渡繃緊的四肢緩緩張開。他忍着疼痛從衣服裡掏出手機,按通了急救電話……
從醫院清醒過來後,韓渡向公司說明了請假理由,之後便安心在病房裡養傷。
期間警察來找他做筆錄,但也告訴了他一個不好的消息,事發時間段,地下車庫的監控出了點問題,并沒有捕捉到歹徒形迹,逮捕到嫌疑人的概率很低。
韓渡告訴警察,事發時監控是完好的,不存在出故障一說。
警察點頭,将他的話記錄在冊,囑咐他好好養傷,便離開了醫院。
韓渡失望地看着關上的房門,對于抓到歹徒已經不抱希望。
這歹徒身手不俗,行動又極為幹練,毫不拖泥帶水,不像是一般混混,更像是被人雇傭的專業打手。但他又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值得人特地花錢買兇?
韓渡隻能想到薛子航。
可是至于嗎?因為被分手,薛子航就去買兇傷人?看性格他也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況且距離分手也有一段時間了,何至于等到今天才下手報複?
當然,也不能就此排除薛子航的嫌疑。
那又會不會是原身之前惹上的仇家?
可惜線索太少,僅憑胡亂揣測,根本拼湊不出答案。
韓渡望着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心情卻前所未有的沉重。
這天,第一批來院探病的人到了。
雖然之前在電話裡有溝通過,但這還是韓渡第一次見到原主的妹妹。
韓卉長相清麗,體态纖瘦,據說是傳媒學院舞蹈專業的在讀生,平日裡都住在學校,得知韓渡受傷住院的事,當即就說要來陪護。
“哥,嚴重嗎?”一進門,韓卉就搬了張凳子守在病床邊,心疼地觀察韓渡的臉色。
韓渡寬慰她:“放心吧,醫生說沒大礙。”
“真的?”韓卉眉頭蹙起,不太相信,“可是你都住院了。”
“真的,再過幾天就能出院。”
“不行,咱們多住幾天。”韓卉堅決不同意,“你還年紀輕,千萬不能落下病根,我們多花點時間把傷養好。”
韓卉又關切地詢問了一會兒他的身體狀況,得知醫生說了恢複得很好,這才放下心來,轉而問道:“哥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韓渡遺憾地看着她:“警察說監控壞了,沒有留下那個人的影像。”
“怎麼會這麼巧?監控是有人蓄意弄壞的吧?總不能一路上所有的監控都壞了!”韓卉驚怒。
“事發時候監控還沒有問題,恐怕是事後做的動作。”韓渡将自己的推測告訴她,擔心她氣壞身子,于是說道,“相信警察吧,他們畢竟比我們專業,可能很快就會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