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鏡城時他就建議林青峰和冷藤他們從當年的肇事司機開始調查。
而葉策——他心中雖然有不好的預感,但他還是甯願相信阿策不會殺人。
“嗯,資料已經有了。肇事司機名叫戴嶺,死亡時30歲,戶口在堰江。”冷藤調出了司機戴嶺的資料,“卷宗和之前淮口支隊查的線索他們晚點會帶過來。”
“堰江人?他幹嘛跑到鏡城去開出租車?”羅夏聽了又蹙起了眉。心中越來越覺得這絕不是巧合,聯想到蘭堂,甚至他有了個更可怕的猜測。
此時顯示器的地圖上的紅點忽然閃爍,警報嗡嗡地震動了一下,衆人的目光被吸引到屏幕顯示的衛星定位地圖上。
“02的位置變了,他們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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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堰江依舊炎熱。雨已經停了,葉淨月看了看時間,走到窗邊将窗簾拉開,把窗戶推開了一點點。熱風夾帶着潮濕的雨後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
隊長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坐在門邊的羅夏起身打開了門。一直盯着屏幕的冷藤擡起頭,看到探身進來的是祁顔:“你還敲門?”
支隊和市局前台的幾個警員已經下班了。隻有祁顔留了下來,坐在前台值夜班。
“我沒手開門啊。”祁顔抱着箱子,擡了擡下巴委屈地說。他手裡抱着的紙箱有點眼熟——冷藤突然想起正是那回小葉點給支隊的那家咖啡的包裝。
“你怎麼又點這麼多咖啡?”冷藤看着羅夏從祁顔手中接過紙箱放在辦公桌上,冒着幹冰冷氣的箱子裡少說也有十幾杯咖啡。
冷藤沖站在窗邊的葉淨月大聲道:“今天可就咱們幾個人在這啊。”
羅夏冷哼一聲:“不用理他,區區二十杯,他一人兒能喝這一大半去。待會咱們都睡覺,叫小葉一個人盯一宿就行。”
還在窗前吹風的葉淨月聞聲眉毛一揚,轉過身來瞪了一眼羅夏:“那你别喝了,好心當成驢肝肺。”
“我可不想喝咖啡,我隻想吃飯。”說着羅夏已經拿着加了緻死量冰塊的意式濃縮一口氣喝了半杯。
羅夏看着徑直走過來的小葉,拿了杯冰咖啡遞給他。
他卻沒接,走到羅夏身邊白了他一眼,探身從紙箱裡拿出一杯熱牛奶。
羅夏用看病人的眼神看着正面不改色地喝熱牛奶、還拿白眼翻他的葉淨月。
“幾天不見,愛好都變了?我不是記得你不愛喝熱的麼。”冷藤覺得氣氛不對,疑惑地看了看二人,随即尬笑道。
隊長辦公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祁顔提着外賣的紙袋走了進來。
“專案組有小葉這麼貼心的成員,真是不可多得。”冷藤啧啧道。
“那是我點的。你指望他能想到人還要吃飯?”羅夏将空杯扔進垃圾桶,拆着外賣的紙袋漫不經心地對冷藤道。“休息一會兒吧冷隊,讓小葉盯着去——你給我過來!就知道摸魚。”
葉淨月啪地一聲把牛奶放在桌上。一言不發地推開羅夏,在顯示屏前坐下。還真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那個已經不動了的紅點,頭都不擡一下。
羅夏看見他那欠揍的模樣就氣不打一出來,彎腰将盒飯放在茶幾上一面扭頭對辦公桌前的葉淨月喊:“趕緊的,過來吃飯!”
葉淨月注意到上一次被記錄的時間——先前一直高速移動的紅點已經停留在那個位置超過兩小時了。
“他們這是在哪兒?跑到淮口去了?”
“冷隊,那幾輛車的牌照查了嗎?”葉淨月忽然問。
冷藤看了看祁顔方才查到的車牌:“這幾輛車的牌照是真的,小葉。”
“也不一定是牌照是假的,”葉淨月盯着屏幕,扶了扶眼鏡,“我的意思是,車牌對應的車況恐怕不對——”
如果噴漆或者改色又沒有及時登記,也是對不上的。
“他們改車況幹嘛?”剛在沙發上坐下吃了一口飯的羅夏擡起頭來。
“你有沒有想過,這壓根不是振東集團的車。”葉淨月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擔心,“還記得紙翼的畫麼?參與AT的可不止蘭唐,那些境外的人——”
冷藤點了點頭,“我和淮口支隊通報一聲,咱們明天……”
一直側躺在沙發上睡覺的季從雲也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望着開了一條縫隙的窗外灑進的路燈光線,季從雲的目光落到茶幾上疊放着的幾盒飯菜上:
“小葉,他們停下來多久了?”
聽到角落裡傳來季從雲的聲音葉淨月一愣,又看了一眼屏幕:“兩個半小時了。”
“沒時間了,不能等明天,”季從雲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如果貝錫蘭的情況不好,他們很可能立刻就實施實驗,他手上的追蹤器就會被發現……”
冷藤看着神情肅穆的三人,點了點頭:“我立刻通知淮口支隊,先在那兒布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