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府坐落于素州最中心地段,是兩進兩出院子,外觀古樸雅緻。以為阿婧初來,蕭嬌介紹得仔細,帶着她把整個院落幾乎逛了個遍。
此等熱情之舉讓蕭夫人吓一大跳,以至于食用午膳時,夫人對阿婧是看了又看、問了又問。
夫人面目溫和,談吐得體,所問問題無非出于對女兒的關心。阿婧便告訴她,自己是農家女,學了點自保功夫,方能在酒樓碰巧幫蕭嬌一次,來素州也隻是參加“相思節”,為自己尋個如意郎君而已。
這番話是見蕭夫人之前,阿婧與蕭嬌商量好的說辭,半真半假。
蕭嬌不介意阿婧師出何門、來自哪裡,她真摯,尊重阿婧的難言之隐。便是因為這一點,阿婧深心處感到幾分難堪。
倘若小和與滿滿屬于無意結交的緣分,那麼闵思卓與蕭骅則相反,而蕭嬌屬于第三種,是始料未及的因緣際會,讓她相見恨晚。
她願意結交這個朋友,卻不得不欺瞞,甚至同門破虹還是蕭家仇人。
昨日蕭骅之言,阿婧帶着疑惑詢問鐘拾,這才知道破虹曾刺殺蕭家家主蕭轍二叔蕭軒。不過蕭轍為人厚道,隻讓追查破虹。源于蕭家人的圍追堵截,破虹比曾經約束許多,不再鋒芒畢露。
這事,阿婧現下是不會言明的。也許,終有一日,這段緣分會走到盡頭。
想到此,阿婧心裡略微苦澀,即使桌上放着她最喜歡的莴苣菜,她也吃得沒滋沒味。
蕭夫人沒有懷疑阿婧的一番言辭,看她粗布衣衫,則殷勤表示讓府中裁縫為她加急新制一套衣裳以便參加節日活動。
此乃意外之喜,蕭嬌喜笑顔開,她也想替阿婧制衣,但擔心母親怪罪,聽蕭夫人主動提議,自是歡喜。
阿婧微笑,接納了好意。
到蕭嬌廂房,繡娘為阿婧量尺寸,說她雖看着瘦,但體格結實。阿婧得意的笑,這身材可是她多年習武而得。
在蕭嬌建議下,阿婧選擇粉綠為主,制一套交領襦裙。
鏡台前,阿婧端正坐姿,随小丫鬟折騰長發,蕭嬌則在一旁給予建議。得益于小丫鬟手巧,嘗試了多種發髻,阿婧各個喜歡。
這兩日,阿婧亦嘗試改變走路方式,以像蕭嬌那般閨秀女子行路風格步行。奇怪的是,來蕭府後,她便沒見過蕭骅和闵思卓。問蕭嬌,她含笑看她,不肯答。
直到“相思節”前日晌午,阿婧快離開時,才見到那兩人。
“相思節”的一個流程是每人各自所乘船身需張貼喜歡的菜名,若遇雙方互感興趣,即可一同乘船抵達岸邊,拿上對應菜名,到“相思長廊”品嘗相關美食。凡前三到達者,可在相應店鋪免費享用一份菜品。
蕭骅問阿婧想寫什麼菜名,阿婧想了想,說:“荠菜筍子,就這個。”
“清淡小菜,少有。”蕭骅咂咂嘴,笑道,“我猜沒有店家準備這菜。”
“沒有便沒有,我又不真吃。”
“無妨,讓我家那間鋪子準備就可。”闵思卓接話。
蕭骅看向他,戲谑的笑,“沒你輕風山莊做不到的,是不是?”
闵思卓不答,笑微微的看向阿婧。
阿婧聽了,眼睛一亮,“有機會的話,我想嘗嘗。”
闵思卓應得自是痛快,目光溫柔的凝望阿婧,聽女孩誇贊這道菜如何好吃。蕭骅與蕭嬌互望一瞬,又是心照不宣的一笑。
叮囑蕭骅在船隻上記得放桔梗花後,阿婧打算離開,哪想闵思卓要一起,這一行為讓她幾分奇怪,這人剛到蕭家,怎的就要回去?
蕭骅與蕭嬌卻沒說什麼,将他們送出門。
走了小段路,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阿婧側眸望望闵思卓,猜他是否有事告知,便問:“最近沒見你們,是有采花賊線索嗎?”
聞言,闵思卓搖了搖頭,他止步轉身,眸光清澈,隻是有點緊張的開口:“阿婧,以後,我能這般稱呼你嗎?”
“嗯!”阿婧點着腦袋,答得理所當然,“這有什麼不行?”
闵思卓唇角一彎,“那你可能稱呼我為,”他頓了頓,鼓足勇氣,帶着期盼道,“思卓?”
“嗯,也可以啊!”看他鄭重其事,阿婧還以為有甚大不了的事,原隻是稱呼而已,她坦然的喊,“思卓。”
喊完,嘻嘻一笑。
因這一抹明媚笑意,闵思卓忐忑兩日的心情頓時消失,化為輕松惬意。于是,他抛開顧慮,把蕭骅與他的打算告知阿婧。
“阿婧,明晚我會扮作女子,同你一樣,引誘‘桔梗公子’現身。”
“多個人的确更好。”阿婧思索着看向闵思卓,邁步,攔到他面前,盯着人瞧。
半刻後,她又擡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