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冉歎了口氣,冷笑出聲:“終究還是低估了你,不過這反倒說明我們當初用上破釜沉舟的險招并沒有錯。否則,放任你從懷漪漫的畫家初戀手裡拿到遺書,繼而猜出是因為我故意設套才讓她撞破遊凱程的出軌現場。那麼,你約莫早就對我們姐弟倆出手了吧?
所以,我不過是錯在信了你扮豬吃虎的把戲,沒有足夠及時地斬草除根罷了。眼下你怕是已然證據在握,我自然沒什麼可辯解。隻有一樣……”
話沒說完,警察便敲響了會客室的房門。
許冉不等人進來,就主動地朝外走去。
擰動把手前,她回眸朝懷頌卿補全了剩下的後半句:“如果可以,請看在血緣的份上,放過遊琛。”
懷頌卿本就沒想過要連坐,那畢竟隻是個十歲的孩子,但他顯然并未打算開口應承許冉。
看着許冉戴上手铐,即将被警察帶走時,懷頌卿又提了些關于之後配合調查的問題。
一行人在全公司員工的注視下離開,等懷頌卿親自把人送進電梯再重新回到房門緊閉的會客室裡時,仰靠着沙發椅背的遊凱程已經陷入沉沉昏迷之中。
懷頌卿走到近處細瞧須臾,試探過面前人的鼻息以後,他掏出褲袋裡的手機,撥了阚澤的電話。
阚氏私立醫院的救護車很快便抵達遊氏總部,經過急救醫生的初步診斷,猜測極有可能是腦中風。
懷頌卿點點頭,随手指派了總裁辦的一位男特助陪同前往醫院,他自己則邁步往會議室走,前去收拾殘局。
因為是月度彙報總結會,所以各部門高管盡數出席,倒也是方便了懷頌卿作情況說明。
他簡要講了下跟集團相關的幾點内容,主打字少但事大。
待會議桌邊的衆人逐漸從目瞪口呆的狀态中恢複神志後,懷頌卿總結道:“八卦聽一聽就好,别影響了正常工作。請諸位盡快把本月的彙報内容整理完善成文字資料,我稍後抽出時間看。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咱們再專人專談,散會。”
*
懷頌卿在整個集團員工從臉到腿的打量之下,閑庭閑步般晃悠出了遊氏辦公大樓。
邁步走下台階時,恰好兜裡的手機驟然響起。
來電人是阚澤,懷頌卿垂眸按下接聽鍵:“喂?”
“壞頌,我的車停在大門口。你要去醫院的話,直接出來就行。”
“好。”
懷頌卿言簡意赅,挂斷電話往園區外走。
遠遠地瞧見來人,驚得原本安坐在駕駛位上的阚澤不禁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等不及懷頌卿上車,徑直降下車窗玻璃,伸頭出去喊道:
“我滴天,您就這麼水靈靈地走出來了?!”
懷頌卿懶得理會,自顧自地坐進後座,算是無聲抗議。
“诶,壞頌,把我當司機呢?”
阚澤扭頭看去,面露怨氣,不過此刻他有更想吐槽的事,“你說這遊氏的員工遭的是什麼罪啊……CEO和總裁夫人先後坐上警車,總裁自己則被救護車拉走。
結果啊,還沒完!他們又眼見着那已然殘疾的總裁之子,在解決完繼母和親爹以後,竟親身演繹醫學奇迹,站起來了……”
阚澤說完,便兀自呵呵呵地笑起來。
懷頌卿作勢要開車門,阚澤手快,先一步落了鎖。
爾後,他見好就收,趕忙發動引擎奔阚氏私立醫院而去。
兩人抵達後,懷頌卿卻沒直接進住院部,而是在樓下台階處止步。
阚澤頓感不解,轉身問道:“咋不走了?站這裡幹啥?”
“等花。”懷頌卿仍舊惜字如金,一副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架勢。
“花?你給遊董事長買花?”
阚澤實在好奇得緊,忍不住追問,“咳,你确定後邊沒落個字……”
未等懷頌卿回應,正好送花小哥開着電瓶車停到了台階前。
瞅着對方似要撥電話,懷頌卿便主動開了口:“花是我訂的。”
簽收完成,懷頌卿将那束馬蹄蓮捧在懷中,擡腿朝樓内走。
阚澤快步追在其身後,嘴裡仍不停地嘟囔着心中的疑惑。
幾秒鐘後,當阚澤無意間瞥見頭頂顯示屏時,才發現電梯已然越過了神經内科所在的樓層。
他恍然大悟,輕笑出聲:“壞頌,敢情你這是要去會情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