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回到老媽發現我不擅長鋼琴之後吧。她應該是有點失落的,不過一如既往,她還是溫和地對我說,隻要是我想做的,她都會支持。
然後我仔細想了想,我好像一直在快快樂樂地玩快快樂樂地耍。一定要做的事……?好想中一千萬日元然後捐給遊O人生做第二季啊……
危機感悄悄地上升了,這麼鹹魚的女主角真的沒問題嗎?
二十分鐘後,我又輕輕躺了回去。
我才八歲,想那麼多幹嘛。
于是九歲生日的五天之後,我開始認真思考自己要做的事。是必須要做的事,立刻就能開始實現的事,能夠讓自己感到滿足的事,能夠快速成長,成熟,或許未來自立到能夠成功的事。隻有拼命思考才能止住大哭的欲望。冷靜下來後才能試圖用運動宣洩感情。人體會适應着時間求生,希望啊生命啊什麼都好在釋放出來之後仍然有不息的狂熱。我叫上澤田綱吉去夜跑,他眼眶紅腫,毫不猶豫地同意了。才跑了三公裡他就喘氣都喘不過來,我隻能扶着他慢慢走回去。
奈奈阿姨說夜跑有點危險哦,于是我七點爬起來晨跑。上學上學放學吃飯關門睡大覺。第二天繼續晨跑。
我還意外的挺擅長跑步,說不定未來能去跑馬拉松。反正老媽怎麼樣都會為我感到驕傲,晨跑這種讓身體健康的愛好,她一定會很高興。
我真的很想她。
老媽是個溫婉又憂郁的老好人,就像是仙女下凡。
她明明正操勞着雞毛蒜皮的家常事,卻又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她十足地寵愛着我,可即使是我也不能将她從自我沉溺的精神世界中拉出來。
我總覺得老媽親近奈奈阿姨是因為從她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就像我能從澤田綱吉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那些被養育者忽視的盤升的自我。她們或許也從彼此身上找到了那種共鳴: 生活的平穩表象和性格的溫柔安甯之下,那種掩藏不露的,決然瘋狂而浪漫的激情。
毫不知情卻安之若素的澤田奈奈,和我那流星般奔赴既定結局的母親。她們或憂郁或陽光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我們卻沒有通向這個世界的通行證。
知道自己的老爸是誰後,我又覺得老爸鐵定好她若即若離的那口。
因疏離而遙遠的憧憬是距離愛最遠的距離,不過那片刻的沉溺又足以讓人趨之若鹜。老爹這種黑手黨老畢登可不适合霸道總裁愛上白蓮花,他和老媽各取所需,獲得了疏遠的愛,獲得了親密的孩子,獲得了繼承人,獲得了星星的啟示。或者說詛咒。
盡管我是他們的各取所需中被犧牲的那個,我哥也是。至少擁有過的愛是真實的,至少,對吧?
該死的星星該死的熱血漫作者,我就說人妻是高危職業,咋的這時候又不走反套路了?
我想念老媽,想念貓,但預言裡再也沒出現過她們的身影。
自那以後到六道骸的出現之間,有接近五年的時間,我記不起哪怕一場夢。
賬戶裡的錢夠我周遊世界十幾圈,各種雜七雜八的法律問題好像也被不知道哪裡來的成年人擺平了。我還是會回家,不過更多時候是住在奈奈阿姨家裡,待在澤田綱吉身邊。
但我還在努力站起來,希望能夠照顧好自己,能夠找到喜歡的事情……
我繼續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