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靈：“……當時發現有人跟蹤我，扔了個東西震暈了。”

容與立刻緊張起來：“現在感覺怎麼樣？看到是誰了嗎？”

“完全不僞裝的，穿着監察隊的制服。”曜靈随口扯道，“本來想去學院看看轉專業手續的，結果被震暈了通訊器失靈。按時間以為你回來了想着當面問問你，結果發現你屋裡有東西……趕過去就到那時候了，還好趕上了。”

容與的疑慮刹時消散一大半，神色恢複了往常那種……曜靈隻能用“勁兒勁兒”的形容。

這麼好騙？

曜靈趁機追問：“暗網是怎麼回事？我看你賬戶的錢多了不是一星半點，這不合法吧？”

“她逼迫别人裝監聽器更不合法。”容與悻悻然歪在她身側，“就幫人洗下證件之類的，補貼的錢到我壽命終結都不夠做基因改造手術。”

他低下頭：“而且總要還你錢的。”

“喲，不打自招是監聽器啊。”曜靈戲谑一聲，而後借機問道，“然後把我賣給樓皓，賣了多少錢？”

“……當時被抓住了，我沒有辦法。她接了個通訊之後提出了用每天彙報的方式換活着的機會，我就……”

“那場審判不是樓皓主導的，她恨不得我這種法外狂徒立刻變成青煙。”曜靈推測，“職級比她高的人……是首星？有人要保雙S。”

她想了想霍染的怪異舉動，心中有了猜測：“我知道了，你收拾一下休息休息吧，我去學院辦手續。”

路上，曜靈覺得容與或許真的是從他說的那個時間點接觸監察隊畢竟樓皓确實一副想弄死他們卻不能動手的憋屈感。

霍染當初無端指出她是雙S，逼迫容與放棄修改數據；容與對他有莫名的排斥，或者說他們之前就有恩怨？

【什麼時候來報道？】洛森發來信息問。

他說的報道自然是指去指揮作戰系，曜靈無聲歎息——一切恰巧都在指向這條路。

自己說不定真的能像琴棋一樣回家。

再次來到佟輕的辦公室，曜靈心裡倍感輕松，眼下他沒有可能卡着她不放，最多陰陽怪氣幾句，最後還是不得不簽字。

佟輕端正地坐在屏幕前，看到曜靈擡了下眼皮，頭也不轉地說：“批完了，你可以走了。”

曜靈愣了一瞬，沒想到這麼痛快。

見她沒有動靜，佟輕不耐煩道：“還不快走。”

“哦，謝謝。”半個身子剛出房間，她探頭問道：“老師，我有個問題。”

“我有我的考量，你不用管那麼多。”高聳的眉骨擋住了窗外的光線，“……做得不錯。”

“啊？”

“沒什麼，趕緊走。”

曜靈碎碎念地出去，走着走着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突然冒出來這麼個刺頭，他無法判斷自己這個出格的學生會不會對他的職業生涯帶來危險，随着雙S揭露，她被推向高台，佟輕對聯盟未來的擔憂超越了對自己未來的擔憂。

于是在激進派岑帆的矜持下，想出了讓曜靈前往天融航口，給出模糊的、含義不明的任務，或許自己的一切行為都作為評估的答題得分點。

屋内，佟輕的屏幕上彈出曜靈在樂甯星環球監控下的行動始末，伴随着人群的歡呼走向結束。

他拿起一旁早已涼透的茶，在心裡對岑帆的茶葉指指點點，又看了一遍影像。

【那個莽夫雙S轉過去了。】他給岑帆發消息。

【我就說隻要放她出去，你會刮目相看的吧？】岑帆發了一個賤兮兮的表情。

【不至于，确定不是個殺人狂魔就行。】佟輕敲動鍵盤，最終删掉“異端”兩個字。半晌，套上外套離開了。

曜靈拿到審批心情大好，悶頭訓練到天色漸晚才回去。容與罕見地沒有出來迎接，她沒當回事，有些期待地查詢關于精神力控制的資料。

這個先前一直覺得玄學的東西，在這個世界的用途不亞于科技。

第一例關于精神力記錄在案的時間已不可考證，相傳是人類早期起沖突時，偶爾有人在争吵中會感到頭暈目眩，等到對方回過神來，這人的不适感又會消失。

長此以往自然引起了人們的好奇，開展相關研究，頭批在科技發展黃金時期提出“精神力壓迫”概念的人還因為散布謠言銷聲匿迹，曜靈猜測是被解決了。

後來伴随着科技發展與地緣沖突，迎來了機甲的快速發展期，人類逐漸開始正視精神力這一概念，并由此開始研究腦機接口、精神力波動、精神共鳴等，在高耗能的推動下，飛速走向巅峰。

之後……能源由于過度消耗開始枯竭，結合得到的其他信息，三個國家之間搶奪資源内讧，加之異形襲擊，毫無防備的人類初期像羔羊般毫無還手之力，死傷慘重。

不久，受害最嚴重的國家出逃桃源，異形愈發強大，霖光聯盟與或斯帝國被迫聯手，抵禦外襲的同時卻同床異夢，相互殘害，這才有了曜靈見到的蕭條時期。

啪嗒——

容與晃晃悠悠地靠在曜靈身旁，兩眼發暈，面色差到幾乎讓人以為他的呼吸已經停止。

“攢夠錢做手術了嗎？”曜靈摘下頭盔。

“快了。”容與微弱地回答，“這學期應該差不多。”

曜靈心裡算了算：“這麼快的速度，他們給你多少好處費？”

“也不多，就……”容與猛地一個激靈，後背汗毛都豎起來，隻見曜靈眼睛眨也不眨地俯視自己，壓迫感極強，“就洗洗身份信息，太大的我也不敢……有些事都是聯盟默許的，你不要擔心。”

他補充道：“總會有活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