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曜靈連忙離綠皮膚遠了點,“我跟他本來就有仇,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
她好言好語勸了半天,綠皮膚終于抹幹眼淚,抽着鼻子坐到一旁。
隔壁的問淵不聲不響地來了一句:“怎麼不哭了?再哭一會兒就把欺負你的人哭死了。”
曜靈立刻去看綠皮膚,他果然眼眶又開始冒出眼淚來。
問淵被手忙腳亂的曜靈再三暗示,終于偃旗息鼓扭過頭去看窗外路過的絢麗星球。
曜靈松了口氣,暗暗盤算怎麼在這五天讓王遠吃癟順便回去跟容與個白眼狼算賬。
在交談的過程中得知綠皮膚名叫呂凡,是因為把實驗室炸了才被發配來幹苦力的。
“那什麼,”曜靈低聲問,“你知道王遠為什麼總是沒事找事嗎?”
呂凡後怕地瞥了一眼站在另一端的王遠,說:“聽說他雙親是景海實驗室的卧底研究員,結果被救下的實驗體從背後捅了一刀,之後他就這樣了……”
他擦擦眼睛,頗為同情地說:“他也挺可憐的……”
曜靈深吸一口氣,心情有點複雜,不知道該說他善心大發還是什麼。
容與好像就是景海實驗室出生的來着,這會是王遠總找茬的原因嗎?
“即将進行空間躍遷,請乘客坐穩扶好,不要随意走動。”電子音提示道。
飛船的空間十分逼仄,幾人的間隙極近,據說是因為聯盟能源枯竭造成的,所有的耗能工具都盡量設計得小巧輕便,以便續航長久。
它航行在太空中,窗外一望無際的黑暗,隻有少數的星球發出絢麗的光輝,散落在黑色的畫幕之中。
像浮萍一樣沒有着力點,曜靈想,和她一樣憑空懸浮在一個未知卻又和自己有着千絲萬縷聯系的世界。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太空,曾經在地球上遙不可及的宇宙航行在這裡變得相當容易。
直覺有不同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曜靈猛地回頭,跟問淵的眼神打了個正着,問淵也不避諱,直勾勾地看着她。詢問之下得知她是和問榆吵架把一台A級機甲的能源箱弄壞了,這才被發配過來。
曜靈心裡有點奇怪,問榆一看就是個愛普照大地的聖父,竟然也會跟人吵架?
“飛船即将降落,請坐穩扶好。”飛船的電子音播報。
王遠率先從飛船下來,曜靈站在最後,看清這個星球的地貌。
降落地點應該在較為偏遠的一處荒漠,說是荒漠因為地表覆蓋着紅色的細碎沙粒,被風帶起貼着地面飛過;遠處是無垠的棕紅,與遠處淡紅色的天幕相接,讓人分不清界限,失落感驟然湧上心頭。
她跟着下去,岑帆正在一處百無聊賴地等着,臉上覆蓋着一層透明的面罩,隔絕飄蕩的風沙。
“您怎麼也在?”曜靈疑惑道。
“我帶隊啊。”岑帆理所當然道。
“剛才飛船上沒看到您啊。”
“有教師專用通道,誰跟你們擠這個。”岑帆平靜道。
“……”不止曜靈,幾人同時深吸一口氣平複嫉妒的心情。
“來,戴上耳麥,能聽到我說話嗎?”岑帆開始發布任務,“這顆星球危險等級為B,你們本來不該來這兒的。但是由于有人犯的錯越級,為了節省能源就一起來這兒了。”
聽到這條消息,有人若有若無地瞥了曜靈和王遠一眼,被王遠一個眼刀瞪回去;曜靈從小聽這種連坐理論聽久了,雖然心裡沒當回事但是仍然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問淵滿臉無所謂地觀察四周情況,似乎是在尋找本次需要清掃的目标。
“這裡的巡查隊在昨天圍剿了一隻異形,異形的□□具有一定的腐蝕性,将屍體暫時封存在這裡,根據設備檢測其腐蝕性減弱,防護服已經可以抵禦。但是這顆星球的居民主要從事輕工業生産,防衛清理能力有限,因此需要你們來支援。
“此前發生過異形無生命體征後殘留肌肉反應攻擊人類的案例,請各位務必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你們是犯錯不是犯罪,每一個人都是聯盟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安全第一。”
說罷示意幾人帶好防護裝備,捂好裸露皮膚,确認沒有會感染的入口暴露在空氣中。
幾人朝着異形屍體所在地前進。
沒走一會兒,曜靈的鼻腔鑽進一股發酸的、詭異的味道,氣味直鑽天靈蓋,差點眼前一黑被熏暈過去。
眼前的異形黑黝黝的,形狀有些像章魚。隻不過每一個“觸手”,又或者可以說是“腦袋”,三百六十度都布滿了像拉鍊一樣的尖銳牙齒,牙齒呈黑綠色,不知道是□□染上的還是本就如此。
順着它的口器望進去,甚至能看到裡面咕噜噜冒出的黑色氣泡,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臭味。
他們要做的是用發下來的像掃帚一樣的探測設備排查異形的腐蝕性——盡管曜靈不認為再三強調把他們包得密不透風僅僅是為了防止異形的□□濺到自己身上——之後用大型切割設備将這隻每個觸角都比人粗的異形切成小段,運到研究所去調查異形是否有最新變異。
在最初,異形像是一灘流動的、有形狀的生物,并且□□是沒有腐蝕性的,也不會瞄準人類去攻擊。
後來,異形逐漸生出人類見過的形狀,專家推測是之前吞噬了許多生物,并且融合了它們的細胞,所以變成了四不像的怪物;它們的□□也變得像王水一樣可以輕易腐蝕掉周圍一切實體,見到人類更是跟找到了山珍海味一樣逮着猛追。
再後來,隻會用蠻力尋找食物直到力竭的異形學會了潛伏與逃跑。
曜靈心裡不自覺地有些沉重,這對人類來說不是個好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