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曜靈打開房門和容與打了個照面,眼神明顯比昨天渙散許多,顯然又是一夜沒睡。
軍校生的身體就是好啊,熬了兩天還沒猝死。
未來咕噜噜地移動到曜靈新買回來的沙發旁,以為是在和它說話,電子音禮貌地回應道:“早上好,已為您準備好洗漱用品與營養液。檢測到您很疲憊,是否需要按摩休息?”
“好智能啊,”曜靈感慨,“不用了,謝謝。”
容與拿起自己那瓶淡藍色的營養液古怪地掃了她一眼,難道真的憑空換了腦電波?從小習慣家政機器人的人,怎麼會對機器說謝謝,明明之前還随意踹翻它來着。
前往學院的路上容與刻意拉開一段距離,又不離她太遠,兩人在學院門口分開,曜靈這才直到他是一年級的學生。
“一直沒問,你學什麼的啊?”曜靈疑惑道。
容與沒有回應。但是她猜測他大概是聽見了,證據是腳下明顯加快的步伐,以及快速離開她視線的背影。
曜靈歎歎氣,根據半夜查到的個人信息向機甲系二年B班走去。
四周偶爾路過不同顔色的人,藍色,綠色……大多數的神情都畏畏縮縮的,周圍的人也刻意避開他們,有的甚至擰着眉頭鄙夷地瞥他們一眼。
她不太清楚皮膚顔色是否有什麼别的含義。
學院的搶修速度出乎她的意料,至少從外觀上已經看不出絲毫被異形攻擊過的痕迹,親眼見過的學生也都紛紛選擇簽署保密協議,一切靜谧得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路上刻意走慢了一些,内心盼望能有和原身關系不錯的人來認領她,順便套出來點有用的信息。隻是等自己走到教室門口都沒有人理她。
機甲系的教室房頂很高,天花闆上有規律地排布着照明燈,光纖打在角落裡陳列着的一些退休機甲的局部殘骸上,給教室憑添幾分肅穆的氣息,它們用其他材料拼接成一個完整的部位陳列在透明的展示櫃中,遠遠望過去頗像遺迹博物館。
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聚成一團,有的讨論着鴻雁重新啟動的新聞,有的吐槽課程内容,也有人聊着八卦……就是沒有人主動和曜靈說話。
真不知道原身的人緣還能差到什麼地步。
她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固定位置,隻能慢悠悠地走到角落近距離觀看機甲,漫無目的地閑逛,直到老師進來提醒坐回座位才找個角落坐下。
這個老師的課程名是《機甲工藝及其設計制造》,曜靈聽這個名字就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剛點開眼前的光屏,彈出來密密麻麻的機甲外殼曲線就給她看得兩眼一抹黑,恨不得當場被機甲砸死。
更别提那些見鬼的公式符号和解釋,看起來跟扔給她一本阿拉伯語的區别不是很大。
好不容易熬完這節課,還沒喘口氣的功夫下節《機甲電路原理》的老師已經在講台坐下,曜靈見到這一幕絕望得大腦要缺氧了。
這跟地球的東西完全不是一個難度,就是不知道他們這裡期末考試有沒有題庫。
她明明好不容易熬到大學畢業,為什麼現在還要來上課!
四個小時過後第三個老師走進大門,曜靈餓得恨不得把機甲砸吧砸吧啃嘴裡,環顧四周才意識到其他同學都帶了營養液,早就仰頭一喝繼續上課,絲毫不受影響。
這都什麼牛馬發明。
……所以早上未來給準備的營養液中還包括中午的?!她沒拿啊!
好巧不巧這節課是格鬥基礎課,她八成會餓死在訓練場。
這位身形矯健的女老師莊梅似乎格外和善,見她垂頭喪氣地自己跟在人群尾部,輕聲問道:“你哪裡不舒服嗎?不舒服的話可以去醫務室。”
曜靈遲鈍地扭過頭,覺得自己餓得兩頰凹陷了,說:“沒有不舒服,就是太餓了。”
莊梅愣了兩秒,哭笑不得道:“S級的體格是會餓得快一點,我這裡有,不過是實驗體專用,你也可以喝。”
“實驗體專用?”曜靈連番感謝後一飲而盡。
“特供版,單價高達五十七星币。”
曜靈差點沒嗆住,一天三頓得小兩百?!
“謝謝老師,下節課我帶來一瓶給您。”
“不用,留着給你那個醫用實驗體的孩子吧,”莊梅言語中有種濟世的菩薩心,“他們的身體都很脆弱,我們有義務去保護他們。”
“……啊?哦、哦,對,是這樣的。”曜靈呆滞,“您怎麼知道實驗體的事的?”
“你今天很有禮貌,我很欣慰。”莊梅誇張地撫摸胸口,“當然,你不是發首頁了嗎?白色的實驗體最可憐了,都是自然人自私的産物。”
曜靈低頭沉默,想着回去查一下實驗體顔色有什麼特殊含義。
“到了,進去吧。”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巨大的空地,屋頂架得比教室還要高不少,金屬天花闆隐約可見人形鑲嵌進去的凹痕,屋内整齊劃一地陳列着方格,大約是比賽場地一類的東西。
曜靈望着天花闆無語凝噎,這課程激烈到這種程度嗎?
“我們的訓練場正在維修,”莊梅高聲解釋,“暫時借用一下S班的場地,大家按照上次的成績挨着的兩個人分一組,從第一開始。”
曜靈靜靜站在原地等人來認領,結果發現班裡人數是奇數,其他人早已興奮地走上自己的場地,徒留自己在場外。
“走啊。”隻見莊梅早已脫下訓練服外套,露出的緊身上衣匝在結實的臂膀上,“發什麼呆?”
這一刻曜靈内心是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