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望城從探子口中聽來長秋宮中有人替祈年初拔了蠱蟲,又聽到了祈年初聽覺和視覺沒有恢複,連忙叫插在長秋宮中的人停了藥。
他本來想着……讓祈年初因為病情死在長秋宮中,這樣便免了元國和南疆那邊要人,現在看來不行了,就憑着祈年初那聰明勁,很快就能想到是他的手筆。
到時候父子感情破裂就不好了,等到祈年初行了成年禮後,封個什麼王爺,圈在一個地方養着,算是盡了父子情。
不日後,祈桓予該出發了,去往東北的方向,那邊是與錢國的臨界土地,錢國就算鬧了災荒,但物資的存儲足夠讓他們活五年之久。
五年啊,夠培養十幾萬士兵了。
祈望城不想讓他在錢國插的人與祈桓予交接上,因為祈桓予沒上過戰場,可以祈桓予吃吃苦頭,磨掉那傲氣的性子。
最好回來時,回的是一位省心的太子。
東宮内。
詩瑤低着頭站在祈桓予面前認錯,是她太得意了,讓沈池柳猜出來她的身份。
背在後面的手掰着手指頭,隻要别讓她抄書,打幾十棍子,她都能接受。
“皇兒,這不是沈太傅家的婢女嗎?”長孫悅荟過來想送祈桓予一程,過來便瞧見祈桓予在訓着别家的婢女。
祈桓予擡眼喊了一句母後,并不想讓母後知道詩瑤其實是他的人,擺擺手讓詩瑤離開,“母後你看錯了,我這是還給沈太傅東西,詩瑤才會在這裡。”
長孫悅荟打趣着,“我瞧着,是你在欺負人家婢女。”
“母後,我沒有。”祈桓予滿是冤枉說着,側了身子,請母後進了屋内。
長孫悅荟上前牽着祈桓予的手,走在椅子處,雙手按祈桓予在椅子上,“魚兒,母後替你收拾衣服。你且在這裡坐着,便可。”
祈桓予感受到母後按他肩膀的力度,有些疼,“好。交給母後您收拾。”
長孫悅荟捏了幾下祈桓予的肩膀,聽到了想聽到的話,松開了手,去祈桓予衣櫃處翻出來衣物,給祈桓予整齊疊到箱子裡面,翻到低層卻摸到了一個硬物,拿出來一看,是一個首飾盒。
她兒子從不會帶着什麼首飾盒,難不成是哪家姑娘的,餘光掃了一眼正在喝茶的祈桓予,自己還是去問問。
将首飾盒推到祈桓予面前,“說,哪家姑娘送的?”
“什麼哪家姑娘?”祈桓予狐疑看去一臉好奇的母後,見母後擡了擡下巴盯着他面前的木盒,伸手打開來,裡面躺着是成色極好的綠翡翠手镯,皺了眉頭,“哪裡來的?我不帶首飾。”
“你的衣櫃。”長孫悅荟見着镯子的質色很像沈路雲送給她生辰禮的那隻紫翡翠,瞄了一眼自家兒的手腕,“魚兒,我有點不相信,你帶一下合不合适。”
“不帶。母後……”祈桓予還沒說完話,長孫悅荟手快一步,抓起祈桓予的手,眨眼之間,祈桓予手腕那裡出現了剛好合适的手镯。
祈桓予晃了晃這閃眼的手镯,眸子閃過一抹異色,怎麼會這麼合适,他根本不記得這手镯來自哪裡。
“行了,魚兒你别解釋了。之前還說有喜歡的人,現在一個影子也沒有。你如今又說你不記得了是不是,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給我找到這個镯子是誰送的,要麼你把那位莫無須有的人,給我帶來。”長孫悅荟嚴肅命令完,繼續給祈桓予收拾好東西。
她的魚兒也該要長大了,祈望城想扔魚兒去戰場時,她當時十分不同意,過後想想祈望城苦口婆心勸她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魚兒不能拘泥于一小片池塘,應該進入大海裡面,讓更多的人知道金鱗不是池中物。
祈桓予根本不知道他說過有喜歡的人,嚴重懷疑母後是想太子妃想瘋了,這镯子出現在他衣櫃裡面,誰知道是哪個人闖進來他的房間内。
他最讨厭别人進到自己的領地裡面,除非是自己樂意帶人進來,脫開帶在手上的镯子,不料镯子實在是太滑了,掉落在地上,碎了。
盯着地上的镯子,擡眼對視上母後的視線,下意識抿了唇,雙手疊在一起摩擦着,像是一隻做錯事的小孩。
他哪裡知道這镯子這麼滑。
長孫悅荟收拾好東西,就聽到這清脆的聲音,回過頭看見碎了一地的手镯,還有一隻乖得不行,老實認錯的魚兒。
真是……活該,人家送的镯子都能摔了。
“你自己收拾好。”長孫悅荟盯着祈桓予,彎下唇一笑,“我收拾好了。魚兒,你活該。”
祈桓予低下眉眼,“我自己收拾。還有謝謝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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