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過後,經過大夫們的努力,大多數病患得到了痊愈,回到了家中。
暖黃灑落在地面,沈池柳身上也沾滿了陽光,他停留一顆桃樹旁邊,伸手接飄下來的花瓣。
桃花已開了部分,枝丫沐浴在浴光下,閃着光芒,清風自來,花瓣零零散散落于地面上。
他問過空青,景甯縣距離臨江郡不遠,隻需要兩個時辰就可以達到。
待到這裡結束後,他要去一趟臨江郡,赴幾位人的約。
祈桓予也得去一趟臨江郡,他該如何開這個口,如今祈桓予已經完全忘記了。
空青見宿主站在桃樹下發呆,上前說道:“快了,也許還差個四五天,這裡的人不會再被病魔纏身。”
沈池柳扭頭看去空青,有一瞬間看見祈桓予走過一個拐角,直到消失不見。
祈桓予有所感覺,停下了腳步,就着牆上的一個縫隙,如約見到沈池柳移開了視線。
他蹙了眉,沈池柳這人,又要算計他什麼,真是煩透這位人了。
空青回頭看去,什麼也沒有看到,有些擔心宿主的心情,道:“主,出去走走?景甯縣整體的風貌,你還沒有看過。”
“走吧,和我出去看看。”沈池柳說完,扔了手中的花瓣,擡腳走出這個臨時搭建的病所。
景甯縣依山傍水,擡頭望去,二分之一處都是山,這裡的人信奉神仙,搭建的廟宇占了大多數,香火圍繞在山頭,從沒有斷過。
街道兩邊,種滿了矮種樹,兩顆樹中間為花圃,更有甚者有人在花圃裡面,種菜,種的還是當季的菜。
沈池柳瞧着這裡的人,穿着皆樸實,少數人穿得相較華麗一些,他垂目看去自己的打扮,感覺還可以,沒有什麼引人注意的地方。
就是為什麼一直有人忍不住看他幾眼,隻要他對視上那些人的視線,那些人要麼掩着臉快速離開,要麼快速挪開視線。
空青在旁也休息到了,彎下眸子,真心實意笑道:“主,你可能長在他們的審美上了。“
沈池柳沉默不語,對視上空青彎彎的眸子,怎麼總有人覺得他好看,他這個人放在人群中,一會便會消失不見那種。
抿了唇,挪開放在空青身上的目光,在街市中無目的走着。
空青歎了口氣,宿主怎麼對自己樣貌這麼不自信,明明放在人群中,一個回頭便可驚豔很多人,很容易就能尋到那種。
陸續有人談起來白塔寺,說這寺裡面新來了一位大師,能看一個人的命運如何,若能指點一二,這輩子就有了!
沈池柳聞見他們所說的白塔寺,他聽說過一些,這白塔寺為景甯縣最大的寺廟,裡面還有一座九層塔,規模很大。
閑少去過寺廟,他現在有時間,想去看看這白塔寺,在這時,聽到了身邊空青的聲音,“主,往南邊看,那便是白塔寺裡的九層塔,我給你帶路。”
“好。”沈池柳跟着空青一路走到山下,望着上方沒有盡頭的階梯,有些高,許久不去鍛煉了,爬上去要廢好一番勁。
“主,我帶了水。”空青手上拿着葫蘆水壺給宿主瞧着,他可以不給宿主開挂,但開個水壺出來,應該沒有什麼大事。
沈池柳掃了一眼空青手中的葫蘆水壺,用兩個人的聲音,道:“我想自己爬上去。”
空青擺出一個OK的手勢,心想:“必要時候再說,”
白塔寺的山腰以上,開始浮現薄薄的霧氣,越往上白霧越濃,向下看隻能勉強看清錯落的房屋。
到了山頂之後,雲霧消散,四周所見之處皆為雲海和高低不平的山頂。
沈池柳爬上去,用了半個時辰多,口中喘着粗氣,臉頰浮現薄薄一層紅,擦了擦額頭前冒出來的汗。
深呼吸一口氣,走進面前白塔寺的大門,偶然碰到了一位人,愣了一會,默默移開視線,想走去那座白塔的地方,卻被他攔了下來。
祈桓予沒有想到會在這裡沈池柳會來到這裡,伸手攔住了沈池柳,不含感情道:“沈太傅,居然有這個閑心求神拜佛。”
沈池柳停下了腳步,看去祈桓予,笑着道:“若是人們知道太子殿下為他們求佛,他們是多麼高興。”
祈桓予收回來了手,内心有一種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很悶,透不過氣,瞄了幾眼沈池柳臉上熱出來的紅暈,抿了抿唇。
他不想和沈池柳争上個口頭勝負,側身走出來寺門。
沈池柳側眼看去祈桓予離開的背影,有些苦澀起來,回過頭,走去那九層塔。
寺廟裡,悠遠而長的鐘聲響起來,一位高僧念着手中的菩提,對剛才那一幕微搖了搖頭,孽緣啊。
有位小僧走到高僧面前,行了禮,道:“寂了師兄,有兩位人正在等你。”
寂了點頭,和着小僧一同走進寺堂裡的小間内。
空青瞥了一眼寺堂外的僧人,心中冷笑,裝模裝樣,他平生最不相信佛子。
命運這東西,虛無缥缈的,如何能斷定一個人的命運是如何。
“主,你要去寺堂裡面拜了拜嗎?我聽說拜過後,可以請教僧人一些問題。”空青随便向宿主提了一句。
沈池柳聽到空青的這句話後,臉色有一瞬間的蒼白起來,眸子亂顫,閉上了眼睛,一會答道:“我不想進去。在旁邊看看就好。”